“你少来这教训老子啊。”丁建国瞪直了眼睛,“你妈住院那几天都是我陪着伺候,又不是你,少在这装大孝子给我看。”
“你伺候什么了?”丁溪气得话都说不顺,肩膀都发抖,他知道不该这么对父亲说话,此时为了维护赵梅军却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道:“我回来的时候我妈连袜子都得自己坐起来穿,衣服堆了几十件没洗,家里乱成一锅粥,你吃完饭把碗用清水沾一下就叫做家务伺候了?”
“你他妈又皮痒了是吧。”丁建国蹭得站起身,情绪一瞬间便到达峰值,他这人从来都这样,一旦被别人戳到痛处,便要立刻动起拳头来。
“好了,好了!”
楼上,赵梅军憔悴地从栏杆上探出头。
“看在我的面子上,求你们爷俩消停一会吧,等着,我现在就去包饺子。”
看着赵梅军脑后还裹着摔倒后磕碰缝针的纱布,便一瘸一拐扶着栏杆下楼做饭,丁溪说不出的心疼,他还想开口劝她不要辛苦,好好养病,还没张嘴,就被赵梅军温柔的目光制止了。
他最后只能认命地闭上嘴,说道:“那我帮你,妈。”
站在厨房帮赵梅军揉面洗菜的时候,丁溪依然闷闷不乐。
赵梅军注意到他的表情,说道:“溪溪,你也别老跟你爸顶嘴怄气,妈知道你是心疼妈干活辛苦,但你也想想,你爸他半辈子都在战场军营里面呆着,他是个保家卫国的英雄,这些洗衣服做饭的小事,又怎么能麻烦他呢。”
“他退休很多年了,妈。”丁溪把洗好的白菜抱到菜板上,边切边闷闷道:“我只是希望他能知道心疼你,你这一身的病都是伺候家务累出来的,都这个地步了,为什么还不歇歇?”
“嗐,要什么休息。”赵梅军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熟稔地抻开面团,切成剂子,“除了伺候好你们爷俩以外,妈也没别的能做的。”
“你出去跳跳舞啊,你年轻时候不是最喜欢跳舞,当初还去舞厅跳迪斯科来着,怎么就非得吊在家务上。”丁溪固执得坚持自己的观点,“你都这个岁数了,家里完全可以雇一个保姆来,或者但凡我爸不是这么理所应当的偷懒,但凡他能帮一把手,你都能轻松不少。”
赵梅军笑了笑,说:“你还不了解你爸那个脾气啊,雇保姆在他眼里那可是资产阶级的享乐主义,咱们部队出来的领导干部要勤劳为先,亲力亲为,凡事都得对得起人民群众,哪能自己先享受。”
她抿起唇,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那笑容似在笑丁溪天真。
丁溪默默切完一整颗白菜,混着赵梅军准备好的油梭子切成肉馅,一转头,就看见赵梅军弯着腰,满身粉面,正在费劲擀饺子皮。
“妈。”他在身后叫了声,说出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我不想让你这么辛苦,我想带着你去过幸福的日子,离开这,离开我爸,你可以有大把的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你去跳舞,去画画,交朋友,享受人生,你可以不用天天帮人收拾这里收拾那里,这样不好吗?”
赵梅军的动作顿了顿,丁溪描述的画面对她来说太梦幻,一时间竟然想象不出来。
许久,她莞尔一笑。
“这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行了,快出去吧,厨房不用你帮忙了,去吧。”
丁溪就这样被赶出了厨房。
他知道,赵梅军是在逃避刚才的话题,这才将他赶出门,干脆避而不谈。
他叹了口气,走出厨房经过客厅的时候,又跟沙发上看电视的丁建国对上视线,四目相对时候,火花带闪电。
有时候丁溪自己都恍惚,他和丁建国这辈子到底是父子还是冤家,怎么只要碰到一块,就八字不合,两边拱火。
丁溪惹不起但躲得起,穿上羽绒服,揣上手机,再次出了门,打算等开饭时候再回来,免得呆在家里又要跟丁建国吵架。
他插着兜慢慢走,一夜西风摧残,小院里那棵粗大的银杏树一夜掉光了黄叶,只剩下枯树干狰狞交错,地上还有些残雪没化开,被来来往往的人踩得满是脚印和泥水。
眼前是这样萧条的景儿,丁溪的心情也说不上多好。
一想到赵梅军对他的提议那抗拒的态度,他便满是惆怅,又恨又怨,恨就恨赵梅军怎么是这么个逆来顺受的性子,心甘情愿被欺负。
他现在的心情混乱一团,很是糟糕,他想起自己在《暗恋指南》中的描写,正是这样的时候最需要一个肩膀,一个依靠,能听他诉苦,陪他说话,给他安慰。
“叮叮——”
手机来电铃声恰到好处的响起,丁溪低下头去看。
来电人:简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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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丁溪回家以后, 简彧这个大学上的是没滋没味,原本一扭头就能看见漂亮的布偶小猫坐在对门,这下连这样的景色也没有了。
他这几天总是习惯性往丁溪的座位上看, 结果跟阮俊豪那货撞个对脸。
阮俊豪朝他抛个媚眼:“怎么了或哥,看我长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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