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秦招招的表情,说难听点,简直好像吞了大便:“你是说,晏承打了路存?”
“为什么?!”
她隐约记得昏过去之前是有人打了路存,当时没看清,醒来以后她也一直以为是徐恕看不下去了出的手,可怎么也没想到是晏承。
路存出轨是该打没错,可是要打也应该是她动手啊,这三角恋中的任何一个人,好像都和他晏承没有一毛钱关系吧?
亦或者,他是见义勇为,看不下去渣男犯贱所以愤而出手?
可是秦招招和晏承从小一起长大,她比谁都了解他的秉性,他性子一向淡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来不喜欢多管闲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词也和他根本不沾边。
更何况在他们这群人里,晏承是最有分寸感的,他简直就是体面的代名词,为人处世不说张弛有度、但也是克制矜贵从不逾越;
公共场合贸然出手打架,得罪一个和他无冤无仇的人,怎么可能呢?
“你都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们这些外人岂不是更不知道了。”文珂捧了一小碗汤递过去,塞到秦招招手里,“……想不通就先吃饭吧,反正晏承就在这儿,等他回来你亲自问他不就知道了。”
秦招招微微蹙眉,“晏承……他在这儿多久了?”
从刚才问他其他人去向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怎么她昏迷的这几个小时谁来了谁走了,晏承都一清二楚?
“他一直在这儿啊,我和徐恕给你找了护工,但他好像不放心,所以就一直在你身边守着。”文珂一脸轻描淡写,完全不知道她这些话说出来对秦招招来说无异于平地起惊雷。
秦招招突然有种自己还在昏迷做梦的幻灭感。
不真实,这个情况太不真实了。
晏承是何等人啊,小时候冷眼看着她从树上生生掉下来;上学的时候凭一己之力孤立全班人,荣获外号“鬼见愁”;明明长得很好看可这么多年就是没几个女孩敢靠近他——这桩桩件件,就足以见得他这个人有多冷血古怪。
秦招招这碗汤喝的食不知味,满脑子都是文珂的话,可任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晏承要这么做。
她小时候那么欺负他折辱他,虽然后来勉强算是冰释前嫌了吧,可是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成为朋友啊,最多算是关系不好不坏的邻居兼普通同学而已。
犹记得上次彻底闹掰,她还众目睽睽之下打了他一巴掌。
也是那巴掌之后,晏家的华润集团迅速在望京崛起,比当初的恒远势头还盛千倍百倍,要不然她能那么怵他晏承?
等到秦招招吃饱喝足,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文珂正收拾着东西,晏承推门进来了。
“我给林阿姨打过电话了,她说明早来医院接你回家。”男人看着秦招招,眉目沉静,比起学生时代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鬼见愁”,现在的他身上似乎多了些人情味儿。
秦招招抿了抿唇,眼看着文珂冲她指指门口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她想问的话也越来越呼之欲出。
病房里静悄悄的,秦招招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我……我听文珂说,你在派对上打了路存,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不问清楚,她今天晚上肯定要失眠了,为了她本就不太稳定的睡眠质量,秦招招还是决定说清楚。
晏承动作一顿——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曾经有过恩怨关系不睦,但好歹也算朋友吧?朋友出事,我伸出援手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他说。
这个说辞,话里话外都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倒也算合理——虽然秦招招一点儿也不想拿晏承当朋友,拿他当仇人还差不多;可好歹他也算帮了她,她不想这时候说些煞风景的扫兴话。
“那路存……”
“没死,也在这家医院。”晏承微微垂眼,眸色几不可察的冷了几分。
“那你……”
“跟他打架的人是我,不关你事,我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
仿佛秦招招肚子里的蛔虫,每次她话还没问完,晏承就知道她想说什么,然后如她所愿的回答了出来。
她的词都被说完了,秦招招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晏承看她不说话,就重新坐回到他的椅子上,像秦招招刚醒来时看到的那样。
“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吗?”秦招招语气有点赶人的意思。
但晏承好像没听出来,“我打了路存,他或者路家大概率会报警的,到时候警察要传唤我做笔录。反正要再跑一趟,还不如在这等着。”
可是他在这她怎么睡啊?秦招招又想骂人了,但是对方是晏承,背后有一个可以分分钟重创恒远的华润,而且他才刚帮过她,她开不了口骂他。
秦招招闭了闭眼,“我想出去透透气。”
晏承站起来,长身玉立的,秦招招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他宽肩窄腰的上半身打下的阴影里,“我陪你去,你自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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