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嗽一声,制止了自己过于发散的联想。
但却没想到就在这一刻,他的下巴被两根纤长有力的手指捏住了。
“掩雪?”杨持疑惑地喊了一声,正对上那深邃的双眸,眸子里倒映出他现在无措而疑惑的表情。“怎么了吗?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你……”傅掩雪面无表情,用手指将杨持的脸左右翻动,在这温热水汽氤氲的浴室内,他却变成了一个冷淡的商人,正对杨持这件“商品”做着不留情面的评估。
思绪混乱,可傅掩雪仍然知道,这张脸给他带来过“惊喜”,尽管这个“惊喜”稍纵即逝,回到现实之中,一切仍然还是镜花水月。
但他固执、偏执,依旧忍不住想要抓住那一丝可能,只为弥补他曾经在绝望之时、未能将那月光牢牢抓住的遗憾。
杨持的呼吸声越来越快,滑稽别扭的姿势快要让他窒息。
傅掩雪却松开了手。
可他的心,在一瞬间沉了下去。
傅掩雪声音极轻,说出的话,却重达千斤。
“你……为什么不是他呢?”
通常情况下,有规律的生物钟会叫醒杨持。
但今天负责这项工作的是身上的余痛。
杨持睁开眼睛,正和头顶上的吸顶灯打了个照面。对方友善的目光给予了杨持一定的安慰,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声随着风声响起,这便是初夏的生意盎然。
他穿好衣服,正看到客厅里的傅掩雪,对方只穿着很简单的浅色家居装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放着一个办公型笔记本,双指正在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
“起来了?”傅掩雪没看他一眼,只留给杨持一个好看却冷淡的侧脸。窗外的淡金色阳光蹦蹦跳跳地跃到他的脸颊上、眼睫上,微风把这一幅画都吹得虚幻缥缈。
“嗯……”杨持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又想起什么,直接问了,“我听小石说,你今天不是休息吗?”
“的确休息,但也并不代表我能完全关掉手机电脑、和员工们一样享受假期。”傅掩抬起头,目光定格在杨持唇角的那一点伤口上,随即把眸子再度垂了下去,“去贴个创口贴吧。”
“啊?”杨持脑子宕机。
“让你贴个创可贴。”傅掩雪不满地重复了一遍,“还是说,你笨得不认识创可贴?”
杨持后知后觉地摸上唇角的伤口,其实不要去触碰,那便不疼。但看到傅掩雪那个恼羞成怒的样子,他却不自觉笑了笑:“我认识啊,只是我觉得不是大事,这点‘小伤’很快就好了。”
作为“受害者”的他没什么感觉,而昨晚那个不知轻重把他按在墙上热吻的“施害者”倒是一脸不悦。这是怎样一种奇特的场景?
“随便你。”既然杨持自己不觉得有什么,那他傅掩雪何必再多过替人担忧?
杨持脚步昏沉地走到厨房里,打算随便做点清菜小粥,却发现锅里已经煮好了一锅青青白白的清粥,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清香。
“柳姨来过了?”
杨持问了一句,傅掩雪没搭理他。杨持也没在意,盛了两碗放在餐桌上。
“掩雪,你吃了吗?”杨持一边问,傅掩雪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你吃啦?”
想了想也是,就算是放假,傅掩雪也不太可能晚于九点起床。
杨持嘴巴里嚼着饭菜,心里却在自嘲。
想什么呢,哪怕是昨晚醉酒的傅掩雪做了出格的举动,对方也绝不会因此产生一丝的波动。
而他,作为相当具有“价值”的替代品,所要做的不就是这些吗?
他只需要在傅掩雪的身边,乖乖地充当着“那个人”的替代,最好像个机器人一样,不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要萌发不该有的感情,更不要将一切有迹可循的“好处”当成傅掩雪的示好。只需要等待傅掩雪感觉到腻味了,两个人好聚好散。
到了那时,他便可以丢开手去,回到那悠悠无边的青山里,看日升日落,寒来暑往,人生就这样过去。
只要到那时就好了。到那时,谁又记得住谁?
“怎么在发呆?很难吃吗?”傅掩雪不知不觉坐在了杨持的对面,他背对着日光投射而来的方向,却依然美得熠熠发光。只是冷淡中有些不满的抱怨,让这件完美的艺术品微瑕。
“没有,就是脑子有点不清醒,我估摸着是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杨持打了个哈哈,不想承认自己是因为傅掩雪而心潮翻涌。
“那就是很难吃?”
“什么?”
傅掩雪瞪了他一眼:“……算了,真不知道你什么木头嘴巴。”
怎么一大早就是这样折腾人的脾气啊?杨持哭笑不得。
“你……你不会说的是早饭吧?”杨持反应过来了,见傅掩雪的睫毛微微一颤,他知道自己说对了,“当然味道不错啊,好到我以为是柳姨来过了。”
傅掩雪似乎在单方面生气,杨持腹诽道,美人难以接近的不止在于距离,更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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