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张床,但是很大,能躺得下两个一米八往上的男生。
天花板是倾斜的,有一个斜角的天窗。
闫贺安随手拉起垂落在一边儿的布帘子挂上,挡住天窗的是一张摇滚乐队照片印成的披巾。
安浔看了一圈,这公寓让闫贺安整的跟文艺片儿似的。
他的视线落在闫贺安的枕头上。
闫贺安的枕头也不走寻常路,他分辨了一下回忆,是怪兽电力公司里的那个毛怪。
浅蓝色,叫什么来着……哦,萨利。
安浔组织了一下语言,评价:“没想到你还挺有童心。”
闫贺安一点儿也不羞耻,特别坦然。
他抬起下巴:“怎么,不行?”
安浔:“挺好,祝你心态永远这么年轻。”
被子和枕头都只有一个。
被子就是正常被子,深蓝色的,没有花纹。
闫贺安干脆地把自己往床上一摔,躺下来枕着一条胳膊,另外那只手拍了拍枕头:“不用谢,哥今晚大发慈悲把枕头和被子都让给你。”
安浔在另一边躺下来,把枕头推给他:“不好夺人所爱。”
“爱个屁。”闫贺安尾音模糊下去,沉沉的,困意浓郁,“睡你的觉,老子累了,别烦我。”
安浔看他已经干脆地闭上眼,一副不会再搭理他的样子,把枕头拽回来搁到了自己脑袋下边儿。
不要白不要。
别说,闫贺安挺会享受的,这枕头比看上去的更舒服。
被子也挺软的。
“关灯。”
闫贺安枕着胳膊,闭着眼随口说了声。
屋子里缓缓暗了下来。
安浔忍不住在心里无言。
如果不是住在闫贺安家,他还不知道这年头灯都不用自己关。
他在黑暗里睁着眼看了会儿天花板。
刚关灯的时候什么都看不清,跟他回家时走进没人修灯泡的楼梯间,感觉上差不太多。
“……”
身边很快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闫贺安看来是真困了,几乎是一沾床就秒睡,跟昏迷差不多。
安浔在没人看得见他的黑暗里笑了笑。
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夜里还是有点儿凉的,盖着被子很暖和。
安浔闭着眼睛安静躺了一会儿,屏住呼吸仔细听了会儿闫贺安的均匀的呼吸,蹑手蹑脚慢慢把被子转移到闫贺安那边去。
在别人家心安理得枕着唯一的枕头、盖着唯一的被子呼呼大睡,安浔做不到。
没有谁是应该无缘无故对谁好的。
安浔更擅长的是付出,不太擅长接受。
他小心翼翼跟做贼似的盖到一半,没留意睡着的人什么时候呼吸频率变了。
闫贺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摸索着摁住安浔的胳膊。
他睡到一半醒过来,嗓音沉沉发哑:“你干嘛……?”
被抓包的安浔有点儿尴尬,没吭声。
刚睡醒闫贺安隐约能看清个轮廓,安浔手里拿着被子一角,被子现在盖在谁身上他又不是感觉不到,浆糊一样的脑子勉强搞清楚了状况。
他无语地出了一口气。闫贺安有起床气,想睡却不让睡的时候会比平常暴躁且不耐烦。
他忍着烦躁,手上一用力把坐着的安浔给拽回去躺下,皱眉把被子掀开重新给他盖上,嗓音里裹着仅存的一点儿耐心:“别再打扰我睡觉。盖好你的被子。”
闫贺安重新闭上眼,他拧着眉用一条胳膊压住安浔盖着的被子,警告他:“如果我下次醒来不是自然醒,你死定了。”
安浔:“……”
说实话,他不觉得闫贺安有什么能让他死定的。
而且他胳膊还挺沉,压着他有点儿不太舒服。
但他还是闭嘴了,因为闫贺安看上去真的困到想鲨人。
两个人再没说过一句话,都一门心思专心睡觉。
或许是闫贺安入睡的太快,被那份困意传染到,安浔这一晚也没有失眠。
最重要的是,没有做梦。
这是开学以来的第二次,安浔没有从溺水的梦境里醒来。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以至于安浔醒来看到被太阳光映照的发红的乐队披巾时,茫然地发了会儿呆。
直到大脑从迷迷瞪瞪的困意中挣脱出来,重新开始运转,安浔才想起来自己在哪儿。
哦,他昨晚没回家。
这里是闫贺安家。
安浔低头看了看仍然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
……闫贺安睡着了之后,居然不乱动吗?
竟然还维持着这个姿势。
他疑惑地想着,偏头才发现不是。
他想错了。
闫贺安原本是平躺着睡的,压着他的是左胳膊。
而现在他面对着他侧躺着,搭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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