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
“造化!”樊卢帝君慌忙躲闪, 他没有想到自己锻造出来的杀戮利器有一日竟胆敢要反抗自己!
“你敢杀我,天道定不会容你!”
养尊处优了这么久,他早已习惯做一个高高在上的神, 稍有不喜大可降下天罚,千万年的光阴里,从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将剑指向他,从没有人敢!
叶飞音面无表情,并未有丝毫的动摇, 她道:“我身上背负的杀孽已深, 多你一个不多。”
“你我之间难道就只能生死相见吗?”樊卢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当年若非惧造化实力,也不会处心积虑让造化签下神契,让她永远不得拔刀向上界, 没想到她竟金蝉脱壳,将那张神契给瓦解了……
当初报来造化已死的时候他就应该疑心的!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守信诺,是你非要阎徊死。”叶飞音不屑与他争辩, 锋利的雪剑顷刻间又刺破樊卢几处伤痕,拿定主意要取他性命。
“你竟为了一个下界之人……”樊卢还想再说什么,却见造化因他这寥寥几字怒气激增, 一道凌厉的剑光再度刺来,干脆利落刺入樊卢腹中。
“死。”叶飞音将剑往深处送去,一面抬手自樊卢眉心抽取他的神格。
神格若被强行抽出,等待其的下场只会是灰飞烟灭。但是灰飞烟灭的只是载体,而非神格, 神格是不会消逝的。
樊卢剧烈挣扎着, 他根本动不了半分, 只能眼睁睁看着造化将他的神格抽出,而后他见造化看着他的神格,露出一抹堪称温柔的神情来。
“你……你要做什么?”樊卢哑着嗓子问了一句,然而他等不到叶飞音的回答,因为被抽走神格的那一瞬,他便已然灰飞烟灭。
瞬息之间,只剩叶飞音一个人提剑站在原地,她手中握着热切的神格,满意地掂了掂其份量,然后收进了自己怀中。
阎徊飞升成功了,这是送他的礼物。
樊卢帝君被杀,上界动荡,以羽族为首构造出的上界幻境也开始崩塌,很多羽族见樊卢死了就赶忙逃了,很多决定死战,叶飞音也一一让他们如愿,她的剑染了太多神族的血,都被侵蚀得有些腐朽了,血气氤氲弥漫,下界之人只看见有什么在慢慢崩塌着。
阎徊一颗心紧了又紧,历经千万年的更迭之后,上界与下界之间的鸿沟越来越深,他无法到上界去帮她,只能等着她自己回到他身边来。
当初将孩子取名为叶渺,阎徊其实是存了私心的,他想若是从了叶飞音的姓氏,她或许就会多惦念些这个孩子,也能多惦念他几分。
很久之后,乌黑的天幕突然放晴,原本混沌的地方好像突然消失了,众人只蓦然觉得天好像高了很多、广阔了很多,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异样。
而云彩之中,叶飞音御剑归来,她仍是半身染血的模样,此次却耀目得令人移不开眼,令人下意识想要匍匐下拜,甚至有许多人都在这种自发的本能中跪了下来,抬头仰望着。
阎徊更是心口怦然,他上前走了好几步,想让她第一个看见自己,后来发现他这举动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她就是向着他来的,没有丝毫迟疑,靠近之后揽住他的腰身便离开了这喧嚣之地,消弭了踪迹,直往凌霄宗去了。
“去哪儿?”阎徊一边问她,一边替她擦了擦脸颊上沾染的血迹。
“去看女儿。”叶飞音分明还是那副淡然的神色,可阎徊轻易从她的语调中读出几分欢喜来,上界发生了什么,他不去问心中也猜了个七七八八,的确也无需去问询什么。
两人来到凌霄宗山巅,莫青舟还带着叶渺站在山上观测着天象,看这两人一个人浑身是血、一个人形容狼狈地来了,不免皱了下眉。
就这副样子过来看蛋蛋吗?
叶渺乌黑的眸子亮了亮,她主动松开了莫青舟的手,几步来到两人身前,欢喜地道:“母亲!爹爹!”
叶飞音目光难得流露出几分温柔,她蹲下身来捏了捏叶渺的小手,自然也已经看透女儿的天赋灵体,神魔结合之子,生来就应有所不同。
阎徊看着女儿,眉宇间却有几分忧色,他虽然是魔,可他当真希望自己的女儿不要做魔,这条路虽是捷径,但所历的艰险实在太重,他想叶渺能有个端端正正的仙途。
这一家三口团圆和乐,似乎没有自己什么事了,莫青舟冷眼看着,心口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滞塞,他不想平白给自己添堵,转身正欲离去,就听身后传来一声稚嫩的问询。
“娘亲,你去哪里呀?”
……
一片沉寂之中,叶飞音与阎徊难得异口同声:“娘?”
莫青舟面上有些难堪:“不是我让她喊的,我已经纠正过很多次了,她不听。”
可刚刚叶渺不是已经认出叶飞音才是她的母亲了吗?为什么还管他喊这个称呼?
但就是莫名地,因为叶渺这一声娘亲,莫青舟心口的淤塞好像瞬间通畅了,他没有再理会那夫妻两人,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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