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晚昨天睡得比较晚,她确实也很累,感觉浑身都没了力气。疲惫感竟然压过了生物钟,以往就算她休息,最晚也不会超过八点起床,她躺在床上清醒了一会儿,从床头柜摸到手机,摁亮一看,已经九点半了。
想到昨天还邀请了严均成今天来家里吃饭,她不再赖床,一番梳洗后,习惯性地来到阳台收衣服。不经意地往楼下一看,正好看到那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一旁。
她有些诧异,看了眼手机,也没有来电跟消息。
推门出去,也没在门口看到人。
正准备下楼看看他有没有在车上时,视线掠过了上楼的台阶。
她犹豫了两秒,还是往楼上走去。
现在天气这样寒冷,就算白天有阳光照耀,在车上也肯定比在外面要舒服温暖。她不确定他会不会在,也不确定他是否还保留了当年的习惯……
抱着这样的猜测,她上楼,来了楼顶,伸手推开了厚重的铁门。
今天阳光明媚,甚至有些刺眼。
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这里的天台比起二十年前要老旧许多,墙皮早已脱落,地面上随处可见青苔。
比起夏天,冬天上楼顶来晒衣服的邻居都少了许多,这样一来显得天台很空旷,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栏杆那里的严均成。
身影重叠。
她几乎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十几岁的他穿着白色衬衫,被风吹得鼓鼓地,年近四十的他穿着深灰色的大衣。
他的脊背挺得跟以前一样直、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压垮他的脊梁。
听到声响,他回过头来,不再是从前青涩清冷的面容,现在的他比以前高大沉稳,眉宇间冷峻且威严。
曾经的他,也不太爱理会旁人。
那时候也许是清高,也许是傲慢,而现在,是经年累月的漠然。
似乎对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心里。
他就像一块冷而硬的冰块。
那二十年的过往,将他变成了现在这样。他睥睨一切,目光冷漠,唯有在看到她的时候,神色才会逐渐和缓。
他步伐沉稳有力地朝她走来。
“醒了?”
郑晚伸手去牵住他的,想试试他的体温,竟然比她想象的要暖和。
她如果站在外面这样久,肯定手脚冰凉。
他却还是这样干燥温暖。
看着像冰,实则是一团永不熄灭的烈火。
“来多久了?”
“没多久。”
她却不相信他这话,看他停在楼下的车盖上都有很多飘落的落叶,可想而知,他来了一段时间了。
他是一个极有耐心的人。只对他在意的事如此。
在心性不定的少年时期,他经常能在烈日暴晒过后的楼顶等她好久好久。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怎么不敲门把我叫醒?”
他见她穿得单薄,从容地将大衣脱下,为她披上,搂着她往楼下走,声音沉沉:“你累了,多睡一会儿。”
“别,你不冷吗?”
“不冷。”
两人依偎着下楼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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