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挣扎的妈妈,语气逐渐坚定:“世界一点都不公平,你说的都是骗人的,不然为什么别的小朋友可以去学校开开心心上学,我却只能死在医院的病床上呢?”
“如果不能有私心的话,那为什么不让天道成为一纸规则,直接让所有生灵都按照规则行事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算计我和妈妈,一定要一个足够强韧的灵魂来继承成为新的天道呢?”
小朋友反问完,很认真地说:“你说的话好矛盾,我不能听你的。”
“若不听,就不怕我将继任者换成你母亲吗?”
云棉摇摇头,手里却握紧了因果剑:“我娘亲已经过了情劫,那些坏蛋一定不会愿意让她成为新的天道的。”
否则早在这段时间里,妈妈就偷偷变成新的天道了,哪里还有自己的机会?
“……”天道似乎沉默了。
云棉也不打扰对方,盘膝坐在亮晶晶的璀璨金色光芒中,乖乖等着对方的回应。
不等也没办法,她都不知道该怎么从这里离开,人家一下子就把她捉过来了,她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唯一能聊天的云空还被强制断线了,她现在就只能托着脸望着满目的因果命运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棉忽而听到天道的一声叹息。
云棉在心里自言自语:看,天道也会无奈叹气,说什么不能有私心要至正至公,都是骗傻子的。
天道还不知道祂在云棉心里已经偷偷和傻子挂钩了,在一声轻叹之后,好似认命妥协了一般,而后便有一道灿然夺目的光芒将云棉完完全全包裹了起来。
云棉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像是泡在温度最舒适的温泉水里,让她舒服得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睡过去。
事实上她也真的睡过去了。
然后在安睡中,做了一个好漫长好完整的梦。
梦里她只是一颗调皮捣蛋的小小棉籽,她从吵闹的剑冢里醒过来,成日带着自己的剑灵小弟们戏弄那些进入剑冢的人类修士们,看着他们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云棉却不如身边的剑灵们那样开心。
她想自己一定缺少点什么。
剑灵们终生都在等待最契合的主人,那她在剑冢内等什么呢?
棉籽不知道,但她行动力很强,于是她决定自己寻找这个答案。
她非剑灵,也非器灵,更不可能朝一个人类俯首称臣尊其为主。
但她还是想找一个顺眼的人类,当时的心理活动大概是:别人有的我也要有,别人没有的,我也要想方设法得到。
棉籽是颗贪心的种子,她挑挑拣拣选中了那么多弟子里长得最最好看实力也最最顶尖的一位女修,为了让女修顺利将自己带出去,小小的棉籽伙同自己的剑灵小弟们一起,把女修身边那把碍眼的本命剑给偷走丢掉了。
可那位女修还是把本命剑找回来了,不仅如此,她一出剑冢就开始闭关,棉籽根本没来得及从她身上找到什么答案。
小小的种子很是挫败,它已经不能再从捉弄弟子的行为里获得什么快乐了,于是它想了想,终于决定按照一个真正的种子一样生长发芽,这样说不定将来就会长出嫩绿的叶,开漂亮的花,或许还能结出许多和自己一样的种子。
到那时,它一定不会再那么孤独无聊了。
真正的种子生长的第一步,是要把自己挖个坑埋进去。
棉籽在整个剑宗无数个山头翻翻逛逛,最后还是觉得那位女修闭关的那座雪山最适合自己。
灵气充裕,雪融化后还不用别人帮忙浇水,而且清净,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器灵或者精怪修士路过打扰到自己,也就更不会有那个手痒的修士路过把发芽生长的自己从土地扒拉出来。
棉籽觉得自己的选择特别聪明,于是她趁着夜色在雪山上挖了个坑把自己深深地埋了进去。
小棉籽想得很周到,唯独因为见识得太少,不知道在雪地里它根本长不出来这个关键常识。
雪山常年积雪,根本不会融化,土壤森冷又见不到阳光雨露,常年积雪又早早将浅土层里的虫子都冻死……
它埋在里面被迫冬眠数十年,硬是连个芽点都没能冒出来。
棉籽一觉睡醒,看着毫无变化的自己彻底傻眼。
更让它犯懵的是,当初那位闭关的女修,好像已经离开这里了。
棉籽白白睡过那么多时光,醒过来后剑宗和剑冢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怀疑了片刻棉生后,小棉籽决定还是要去找那个带自己出来的女修。
因为它偷偷在剑宗晃悠了一圈,这么多年过去了,剑宗那么多新面孔,依然没有比女修长得更好看的人类。
棉籽决定让女修对自己负责,恰巧她偷偷晃悠的时候听到一位刚入门的弟子和其母的对话。
“昭昭,娘的心肝啊,你怎么就那么想不通非要当剑修呢?剑修有什么好的?吃苦不说,你看这宗门,穷得贼娃子来了都摸不出二两金,你当了剑修,以后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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