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这个自称是自己妈妈的人远了一点,然后才抬头用那双漆黑的眼睛注视打量对方。
除了手臂上的伤口和鲜血,她看起来生活优渥从容,活得不知道有多好。
云棉恨恨地咬住腮上的软肉,疼痛让她心里压抑的怨恨稍微清醒了些,可也有更多的不甘和委屈一齐涌上心头。氿氿
凭什么?!
凭什么她能在别的世界过得那么好,自己却只能在一个恶劣恶心的游戏里被迫生生世世受苦轮回?!
凭什么你总是弃我而去,我却不得不次次追逐你的身影?
凭什么……要把我丢在那个游戏里,自己却早早脱离进入新的轮回开始新的人生?
云棉不知道自己死过多少次。
她只知道,到了后来,自己甚至能够冷眼看着那些所谓玩家一次次步入上一轮游戏的后尘,结局凄惨,然后又重启重来。
相同的对话云棉似乎听过千百次,相同的七天她过得几欲呕吐,相同的小山村她拼了命想往外逃,却从来没有真正踏出去过哪怕一步!
而那么多次的轮回里,云棉从来没有过“妈妈”这样的存在。
他们说她的疯子妈把她丢在山里就回城市了。
他们说她的疯子妈疯了跑了,早就不要她了。
他们说她是个没人要的野种,除了长大被送去嫁人卖钱,她活着就是浪费粮食。
他们说了好多好多,那些话云棉听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重启的游戏七天里,她都会听到他们口中鄙夷厌恶的“疯子妈”,听到他们口口声声喊她野。种、小杂种,然后用嫌弃却又评估的目光不断打量她。
5岁的云棉在一次次游戏重启的7天里,懂得了越来越多的东西,却像是被链子拴住的狗一样被困在那七天的小村庄里,哪里都去不了,永生永世都难以挣脱。
她冷眼见过那些玩家之间的勾心斗角,冷漠接受过玩家出于怜悯的保护,然后平静地注视着他们一个个走向死亡,再在下一次重启中又以相同的身份出现在村口。
云棉早就疯了。
她有时候也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疯子妈,所以自己也真的和对方一样越来越疯。
她也试图想象过所谓的疯子妈到底是什么模样,又是不是真的丢掉自己就跑了,但她在一次次重启的游戏七天里,在越来越偏执的疯狂中,早已经不是那个对母爱有所渴求的云棉了。
到了后来,就连姐姐何芳……云棉都能看着对方每次护在自己身前替自己挨打而无动于衷了。
反正避开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还有千千万万次,云棉从努力想要改变,到逐渐绝望,最后认命冷漠见证一切的发生,用了整整74次重启的7天。
她甚至试过在一开始就杀掉自己,用了很多种方式,跳崖,撞头,吃毒蘑菇,被蛇咬,甚至故意挑衅家里的狗让自己被那只畜生咬断脖子……
可她睁开眼睛后,又是新的一轮游戏。
那些所谓“玩家”,又会出现在同样的村口,拥有相同的身份,然后走向同样的结局。
所以到了后来,云棉就什么都不做了。
她又成了那个会走剧情的npc,然后被那些玩家们“同情”,又见证玩家们的死亡。
一点都不出格,她似乎已经被游戏给完全驯服了。
可她在又一次死亡后,却听到有人问她愿不愿意来另一个小世界见见妈妈。
云棉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可她没想到自己刚醒过来,就看到了一颗和那个游戏一样的光球。
数不清的轮回里,云棉早就知道那颗光球系统长什么样了,只是对方不知道云棉的存在,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它和云棉根本不是同一个维度的生物,云棉连剧情都挣脱不了,更何况对上那颗光球?
那一瞬间云棉脑袋里想了很多,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似乎又陷进了新的游戏轮回,这个光球就是新的游戏系统!
所以她下意识伸手将靠的极近且没有任何防备的光球抓到手里丢了出去。
但……意料之中的没有对对方造成任何伤害。
可意料之外的是,这颗光球似乎有点笨,它对她也没有恶意,反而特别关心?
都被自己扔出去了,飞起来后隔着窗户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催促她去穿鞋防止感冒。
云棉心里有点觉得古怪,但她更记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什么,所以在光球飞走去找人的时候,云棉立刻在屋里找到了一把可以用来伤人的刀。
那把刀旁边的餐碟里还放着小块小块插着牙签没吃完的新鲜果肉。
云棉握着刀藏在了门后,听到门外急匆匆靠近的脚步声,然后在门开的一瞬间握紧刀刺了出去——
可她什么都没做到。
除了咬了对方一口以外,现在只能站在这里,穿着对方亲手给自己穿上的鞋,冷眼注视着她起身拿绷带处理伤口。
“……棉棉,你别哭。”系统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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