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自己怂,他在等一个时机,等着沈遇情况好转了再露面。
在疗养院治疗的人不时会看到这个奇怪的男人,温平生也知道自己容易引人起疑心。但是他想着和沈遇保持距离,悄悄看着他好起来就好。
他想着不去触碰他,但是很快触碰沈遇的机会就自己撞了上来。
那天天气很好,沈遇一个人坐在疗养院外面的椅子上晒太阳。
他坐得太久了,从夕阳西下到夜幕覆上,从吵闹喧嚣到寂静无人。温平生以为沈遇睡着了,他想要过去看他,结果刚迈出两步就见坐着的人自己站了起来。
大概是坐得太久了,沈遇起来时腿脚不太稳,他扶着椅子的把手,缓了许久才开始往回走。
地上泼了水,沈遇脚滑身子突然往前摔,温平生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
抱人,看情况,呼叫医生,送进病房一气呵成。临了离开时病床上的人突然抓了他的手一下。
因为手指受过伤很不方便,沈遇在触碰这个陌生人的手时根本用不上力,那个人的手从他掌间划过,但是沈遇心里已经清楚了。
手背上纠结的伤疤,和他一模一样的位置,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
“温平生——”
那人顿了一下,随后才慢慢回头,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沈遇,眼泪泉涌似的唰唰往下落,“阿遇,来路坦荡,去路光明。”
他眼底有淤青,眉眼间的疲乏之色尽显:“我知道你的用心。”
“这些年的踉跄苦楚,风霜雪雨,我全都知道了。”
“不是怜悯,是真的喜欢和爱。”
“我爱你灵动的眉眼,爱你手背腹部的伤疤,爱你无理諵凨取闹的小脾气,爱你跳脱潇洒的性格。”
“我爱你想你。在想你的冬日里,心里的夜比北极圈的夜还要漫长。”
去路光明
“所以这一切,皆是你的安排?”像是隔了一个世纪,两两相望,怨怼的目光对上渴望的目光。
沈遇看着将自己裹得严实只露一双眼睛的人,心里不知作何滋味。
“我想我们该把话说清楚了。生死我也经历过,鬼门关都走了几遭。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帮我处理后事,帮我照顾该照顾的人,不要再为难我了。”
“我怎么会为难你。”沙哑的嗓子如同枯朽的木柴,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出来记忆里熟悉的味道。
但是那双眼睛沈遇不会认错。
“阿遇,你会没事的,你会好起来。”温平生怕沈遇拒绝他安排好的一切,所以立马认罪,并劝说他接受这一切。
“是我不知好歹,伤害了阿遇这么多,我真的有在悔过。我现在为阿遇安排的一切远比不上阿遇受到的伤害。我真的没有碰过任何人,我太愚笨,被林栀陷害了又怕阿遇误会而选择了隐瞒。”
语气中是万般后悔。
沈遇以为自己的眼眶够红,然而对上温平生的眼,才发现那人的眼睛红的几欲滴血,眸子当中尽是悲哀与愁郁:“倘若我早早将一切告诉阿遇,态度明确的和阿遇站在一起,会不会就不会这样了。”
这一次,不谅求宽恕,只期望沈遇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好,接受他的补偿。
“有没有碰别人又怎么样呢?”沈遇摇了摇头:“我之前差一点在暴雪中冻死,那时我就在想,我们的账什么时候才能算清楚,这辈子还有多少机会呢?”
沈遇比温平生更稳重,也比他更加淡定:“可你确确实实有过背叛,确确实实有过变心。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这么多事情,你说不定就满心欢喜和别人在一起了。”
不是我不配,而是你不配。
你所在意的,只是炽热又真挚的心。陪伴这件事,除了我谁都一样。
病床旁的支架被光线照射打下投影,刚好隔阂在沈遇和温平生之间,仿佛这是一条无法踏过去的山川。
“温平生,”沈遇声音轻飘飘的:“倘若我说我释怀了,你会遗憾吗?如果我还是拒绝回头,你会不会感到难过。”
不是原谅的释怀,而是对感情的释怀。
从前有多珍贵难以放下,现在就有多廉价多容易释然。
心里未必是这样想的,可是面子上已经做足了把戏。
迎着温平生沉痛的目光,沈遇无奈摆了摆手:“你看我多傻多天真,明明好不容易跑掉了,却还是周周转转与你碰面,这笔账哪里算的清楚呢。”
这一辈子,纷纷扰扰,纠缠不清,再难处理。
“算不清楚,所以阿遇愿不愿意赏个脸,给我个机会,一点点找我算账?”温平生向沈遇伸出了手。手背上那块疤与沈遇一样的位置,可二者的心境则是完全不一样。
他的眼中闪出了自沈遇离开后的第一次亮光,虔诚又认真。
然而他所期盼的人只是将手背到身后,轻轻吁出一口气:“算了吧,就先这样,你还是先离开吧。”
没有回应,石沉大海。
沈遇不说自己有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