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十分钟前,在简程枭说出那句话后,闻喃脑中的第一个反应是要怎么阻止他。
但他心里想的和说出的话相差十万八千里。等回过神,他的手已经搭上简程枭伸过来的手,被他握紧着牵着走。
六中抓逃课的很严,只要中午不下大雨,校园外打车的必经之路必有学校教导处的老师看守,为此老师们还和店铺的老板混熟了。
他们能出现在大马路上还得亏翻墙。
学校旁有几座打墙,翻过去绕一小段路也可以到大马路。
闻喃是翻墙老手,以往的几次逃课都得翻墙,他已经将这个本领练的如火纯青。
简程枭也会这项本领,并且还比他翻的好。这让他想起了那次大扫除,简程枭就是从墙上跳下来的,看来在以前的学校肯定没少看。
这么一对比闻喃略显几分狼狈,脚笨拙地踩着地面,有些不服气。
站在墙上,上面的风更张扬,坐在上面,可以远远看到市中心的钟楼角。
不过这不是他们的终点。
两人在马路对面等车。
南望坡在城外,地段偏僻,平时少有人去, 只有一趟大环线的公交车抵达附近,每次都要等很久车才来。
闻喃不是没问过:“为什么不能打车?”
“没带手机。”简程枭是这么回他的,“而且你晕车。”
“……”
是晕车没错,但他不知道简程枭是从哪只眼睛能看出他不会晕公交车的?
隔着一堵墙里,午休过半小时后会播放歌曲,隐隐约约传到外面,听着不太真切。
“你不怕被骂?”他拍了下旁边那人的肩背,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简程枭在游玩攻略上搜索着什么,见状抬眼。
“你要临阵脱逃?”
……
“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吧。”闻喃皮肉笑不笑的,真觉得这人脑子有病。
“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好。”他故作轻松地说。
“为什么不好?”简程枭问。
闻喃给他分析:“首先我们性质不一样,你是好学生,见过哪个好学生逃课出去玩的吗?其次,你还拉着我。”
“拉着你怎么了?”
闻喃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后说:“到时候被发现那群老师肯定眼都不眨一下的就说是我带坏你的。”
“不同的人所处的地位不同,所持的立场和具有的观点都不同,在对事物的认识的能力的不同,对同一事物,所得到的感性认识就会不完全相同。好与坏是由自已定义的,不应该被规则束缚。”简程枭似乎查完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收起游玩攻略看向公交车过来的方向,随口道。
闻喃对哲学意义上的理论向来束手无策,只能在心里骂他是个板书。
“车来了。”他拍拍衣角,在车门打开的瞬间跨了上去,上车后不忘回头看身后的人一眼。
闻喃站了两秒,微微皱眉,还是跟在简程枭身后上车。
“叮当”几声,硬币投入的声音。车门关合,两旁风景开始变化,车身见晃悠悠,映向了前方。
工作日,出行人甚少,车内空位很多。
闻喃和简程枭坐在最后一排,公交车窗户宽大明亮,映出外头高低错落的建筑和来往车流,偶尔划过成排绿树,天空蓝得清透,白云飘浮其间。
两人没有说话,闻喃晕车的时候会戴上耳机闭眼假寐。简程枭则拿出早上没看完的书继续看。
司机放起了歌,是周杰伦的《晴天》,和今天这个天气很配。轻缓的声音回荡在车厢内,风从未关拢的窗缝灌入,阳光炽烈得像跳过了春,到了夏天。
车程四十多分钟,中途颠簸了几下,让他很不安宁。
窗外景色已经变得荒凉,少许有人。
孤零零的站台立在一片绿色荒草间,车子停下又呼啸而过,尾气卷起一阵灰尘, 空荡的马路边多了两个人。
闻喃抬手放在额上,遮住头顶刺目光线,问身旁的人:“我们现在往哪走?”
说实话,他在榕城生活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还有这个地方。很多时间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家里,出去玩的场所只限于能玩的,不限于看风景。
简程枭没答话,站在原地眺望了下远方,地平线和天空交界处隐约可以看见一条细细的铁轨,隔着一片荒草地,仿佛听见了火车袭隆鸣笛声。
他伸手一指前方。
“那儿。”
明明还是冬天,这里却像一年四季都如春。绿色茅草没过脚踝,杂草丛生,上面无路,简程枭在前面踩出一排脚印, 闻喃跟在他身后。
平原上风很大,吹乱发丝,吹动草,宛如一片绿色海浪在自由翻浪。天边没有界限,两道身影慢慢行走其中,一高一矮,远远望去,好像两个瞒着大人偷跑出来玩的孩子。
这片绿草地走到尽头时,视野逐渐清晰开阔,眼前是两条并行的铁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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