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岁夏芍守得格外累,以至于初一下午一上火车,她就靠着椅背睡着了。
这年代的绿皮火车虽然没有空调,却有暖气,就在窗边的小桌子下面,大约三寸宽的突出部分。每个车厢交界的地方都有专门烧煤的炉子,因此并不是很冷。
只是没想到初一还有不少人出门,不少都是带着孩子去姥姥家的,车厢里特别地热闹。
夏芍没找到长椅睡觉,只能靠着椅被,靠着靠着,又枕到了男人肩上。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快六点了,对座的小嫂子正在给孩子喂饼干,看到她醒了还笑着说:“你爱人真够能忍的,四个多小时,愣是一下都没动。”
四个多小时?
夏芍忙拿过男人的手腕看了下表,“你没事吧?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没事。”陈寄北语气淡淡的,又问:“要不要吃东西?”
“等会儿再吃。”夏芍去厕所了,陈寄北这才一脸若无其事,动了动早已没有知觉的手臂。
对面的小嫂子看着,眼里笑意更浓,“刚结婚?”
她把两人当成年底刚结婚的新婚小夫妻了,不过就算是新婚小夫妻,男方也少有这么疼媳妇儿的。尤其这个小伙子看着还挺冷,不像好相处的。
陈寄北只“嗯”了声,没说话。
不多会儿夏芍回来,大概是觉得腰不太舒服,边走边揉了两下。
那小嫂子立即一脸了然,“我说呢,原来是有了,那是得小心点。”
突然就有了的夏芍:“……”
怕陆泽同也误会,下车后夏芍哪怕再不舒服,也没拿手揉腰,只是不免瞪了男人一眼。
陈寄北特别诚恳地认错,“对不起。”落后半步拿手臂护着她。
陆泽同在站外接人,看到他们根本没敢认,还是夏芍看到了他手里的纸壳,“表哥。”
陆泽同视线这才落到两人身上,看向拎着东西的陈寄北更是愣了下,“你是不是长高了?”
何止长高了,陈寄北还长胖了,身形渐渐退去少年的清瘦,有了点男人的硬朗。
陆泽同的新家在省城东南的一片老住宅区,离火车站不算远,步行大概二十来分钟的距离。
陆泽同本来还指着不远处两栋筒子楼,“我刚来的时候就在那边住,特别挤。一家就一个小房间,几户人家共用一个厨房,上个厕所都得排队……”
领着两人进了小院,陈寄北一摘帽子围巾,他的话声戛然而止。
好半晌,陆泽同才看向夏芍,“还是你会养人,寄北在我那一年,也没长几斤肉。”
语气很是唏嘘,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还有些复杂。
大概他是觉得没照顾好陈寄北吧,还险些让陈寄北做了接盘侠。
夏芍没让这种气氛继续,“那也是表哥媒做得好。没有表哥,我跟寄北哪能认识?”
说着又朝里望了望,“嫂子呢?收了嫂子那么多东西,还没跟嫂子说声谢谢。”
“这个点,应该在里屋哄孩子睡觉。”
大过年的,陆泽同也不想提那些,拎着两人的包送去小屋,“你俩这几天就先睡这,炕我已经给你们烧上了。”又带着人往大屋去,“秦舒,寄北和小夏来了……人呢?”
大屋收拾得十分干净,桌椅、座钟一应俱全。炕上放着的行李干净整洁,炕边的写字桌上还摆了两个花盆,里面的君子兰已经窜箭了,几朵浅橘的花苞正欲绽放。
看得出来,这里的女主人不仅勤快、干净,还很有生活情调。
这年头很多人吃不饱,每天忙忙碌碌只为三餐,养鸡种菜还来不及,谁有那闲心侍弄花草?
陆泽同家院子里同样养了鸡,屋内却多了几盆植物。只是房间空空,显然没有人。
“这个点,小虎该回来睡觉了啊。”
陆泽同看了眼表,又跟夏芍和陈寄北解释:“小虎他姥姥家离这不远,就在后面那个胡同。几个皮小子这几天天天带着他在外面放小鞭,没人催,天黑了都不知道往家跑。”
对孩子的行踪和作息了如指掌,显然和这个继子相处得不错。
“他妈也不在家,估计去他姥姥家抓人了。你俩晚上还没吃饭吧?你嫂子给你们留的饭。”
从江城过来要做六个多小时的火车,路上两人虽然吃了点,但吃得不算正餐。既然陆泽同两口子给他们留饭了,两人就没拒绝,洗洗手坐在了小炕桌边。
饭应该是昨天的年夜饭,都是硬菜,只是晚上吃了不好消化,夏芍只吃了几个饺子。
陆泽同坐在旁边,看到陈寄北吃着吃着就抬眸看夏芍,给夏芍夹一筷子菜,眼睛笑弯了起来,“我听寄北说,小夏现在在食品厂的糕点车间,已经转正了?”
“他连这个都跟你说了?”夏芍有些意外。
陈寄北向来话少,她还真想不到他跟人说起她的样子,“他都跟你怎么说的?”
“他啊。”陆泽同瞟了眼陈寄北,发现陈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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