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决定下剂狠药:“宋师侄的话,我都听见了。”
“相信你也能感觉到,这段时间以来,我的确有许多事许多人都记不清,你就不怕我真像她说的一样——”
江淮声想也不想地打断她:“不可能,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明黛挑眉:“化成灰?”
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江淮声的话音戛然而止,足足愣了好几秒钟又才十分窘迫地解释:“呃,我不是那个意思……”
明黛无所谓地摆摆手:“算了,没关系,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江淮声突然开口:“可是我想说给你听。”
明黛停下来看他。
江淮声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让自己冷静下来。偌大的房间里,两人对面而立,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高大的男人低下头,眉眼沉如浓墨。
“当年定下婚契的时候,我曾经在老爷面前发过誓,会一直保护小姐,哪怕婚契失效。”
“在我心里,没有人比小姐更重要。”
“刚才说的那句话,也并非玩笑。”
“如果哪天,小姐的名字变了,声音变了,甚至样貌年龄都变了。我的眼睛或许没办法很快认出你,但是这里可以。”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目光锁住明黛的脸。
“因为它始终知道明月的方向。”
明黛抿抿唇,神色复杂:“江淮声……”
江淮声打断她,语气卑微到近乎恳求:“那些灵石,如果小姐硬要还的话——便再多给我一些时间吧。”
明黛有些头疼。
“可是你知道我的答案。”
“嗯。”江淮声面不改色地回应道。
知道归知道,可将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就像他之前做梦也没想过,他会站在这里,将内心深处那些不为人知的情愫都说给对方听。
看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江淮声甚至能够听见自己心跳鼓动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觉得,吐露心迹似乎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
毕竟他的月光一向如此温和。
就连拒绝也一样。
多经历几次,似乎也不是不能习惯。
明黛要是知道如今他心里是这个想法,估计会直接黑脸让人滚出去——事实上她现在也想这么做,但说到底也只敢想想而已。
她没办法回应对方的感情,却也做不到肆无忌惮的践踏。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
明黛叹了一口气,像是放弃和他争论了似的,突然话锋一转:“伤到哪了?”
“嗯?”江淮声没反应过来。
“伤。”明黛边说边去翻找药箱,久病成医,她身边倒也堆了不少药,“不是说你去北月之后受伤了么?伤到哪了?严重吗?”
这是在……关心他?
江淮声怔怔地看着明黛的身影,忽然觉得心里的某处似乎软了一块,酸酸涩涩的。
“小伤而已,不碍事。”
“别多想,我只是在关心我的债主。”
“……哦。”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大着胆子问:“我以后还能来找你学剑吗?”
明黛瞥了他一眼,有些无奈:“江大师兄,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能教你的。”
江淮声垂眸看她:“可是我才刚上了一次课。”
还装上瘾了?
明黛耸肩:“那恭喜你,毕业了。”
江淮声:“……”
明黛顿了顿,忽然又压低声音说:“不过你倒是可以教一教他们。”
江淮声:“他们?”
明黛示意他先别说话,不动声色地绕过他走到门边,然后猛地一下将门拉开——
“哎哟!”
“谁压我头发了!”
“嗷!”(我的尾巴!)
◎老实排队吧◎
门外,几个小萝卜头摔得像是叠罗汉一样。见明黛似笑非笑地站在门口低头盯着他们,纷纷抬起头来嘿嘿讪笑。
“师叔……如果我说我们只是碰巧路过,你相信吗?”
“你觉得呢?”
“……”
几个小萝卜头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
明黛双手环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站好。”
众人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乖乖立正,顺便还从高到矮列了个队。
明黛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
很好,除了三人组以外,还多了个各种意义上都在垫背的奇安。
“我不管你们谁出的主意,偷听其他人谈话都是一件非常不好的行为——”明黛微顿,余光正好瞥见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江淮声,突然意识到自己前不久似乎才“偷听”过。
什么都没想的江淮声:?
明黛轻咳一声,决定扯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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