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中人莫不是都直来直去?
他按住了要发作的燕暮寒,低低地咳了两声:“大人这是何意,我与将军之间清清白白。”
他柔柔弱弱地靠进了燕暮寒怀里。
“我们只是比普通的将军和军师感情好了些。”祝珩仰起头,“将军说是不是?”
刚刚还夸我好客,现在就跟我划清界限了。
燕暮寒掩下了心里的不满,将刀往西里塔肩上一压,冷声道:“本将军敬你是王廷派来的人,但军师身体不好,你再辱他清白,惹他动气,我定对你不客气。”
言罢,他打横抱起祝珩离开了。
西里塔若有所思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脸上的鄙夷和惊惧都收敛起来,他招了招手,冲身旁侍奉的人低声吩咐道:“去查祝长安,将他的所有事情都挖出来,尤其要查清楚他和燕暮寒之间的渊源。”
那厢进了营帐,祝珩立马挣扎着从燕暮寒怀里跳下来:“你怎么能这样抱我?”
他这个夫君被夫人抱着回营帐,也太没有面子了。
“军师身体不好,我将你抱回来不对吗?”燕暮寒嗤了声,“我们是清清白白的关系,军师莫要多想。”
祝珩被噎住,解释道:“那督军杀又杀不得,咬死了不承认,给他找找不痛快。”
燕暮寒当然知道,只不过西里塔痛不痛快不清楚,他听见祝珩那样说,心里委实是不痛快的。
“就算承认了,他也拿你我没办法。”
祝珩笑着摇摇头:“麻烦多,就是要让他知道你我有私情,但又抓不到证据。”
燕暮寒在他身旁坐下,嫌太远了,又黏糊着抱着他的腰:“为什么?”
“西十一部不会选个废物送过来,要引他露出马脚。”祝珩拍拍他的脑袋,“且等着吧,看看他想做什么。”
等了几日都风平浪静,没等到西里塔作妖,但等来了暗卫的信。
上一封信是祝子熹写的,其中只提了他和楚戎去了睢阳城。
这封信是暗卫传来的,将祝子熹所做之事与南秦变故细细道来。
“睢阳一役被翻上来了。”祝珩放下信,轻叹一声。
燕暮寒抬眼看过去,抚了抚他紧蹙的眉心:“是好事还是坏事?”
“睢阳一役中,祝泽安身死,祝家军群龙无首,当年此案轰动南秦,以楚氏被灭门结案。”
祝珩握住他的指尖,摩挲着指腹上的茧子:“此案一出,南秦必乱。”
燕暮寒想收回手,他很在意祝珩的看法,不愿将粗糙的掌心和残缺的尾指袒露出来:“那便是好事了。”
哪里有那么简单。
祝珩没有细说,握住了他的手腕:“我之前就想问你了,为什么不愿让我碰你的手?”
每次牵一下手就要躲,很不乖。
燕暮寒虽然容易害羞,但很乐意与他肌肤相亲,牵手理应是他喜欢的事才对。
祝珩百思不得其解,遂直接问了出来。
“我没有,我只是——”
祝珩打断他的话,目光微沉:“别想骗人,我看得出来。”
燕暮寒默默低下头,像是做了错事,半晌,将掌心摊开,语调晦涩:“是不是很难看?”
吵架
“丑?”
祝珩微怔,下意识打量起燕暮寒的手。
这是一双典型的武将之手,因为燕暮寒擅使弓箭和弯刀,掌心和手指上都有厚薄不一的茧子,看着就十分明显,摸上去的感觉更重。
祝珩虽是读书人,但从小跟着祝子熹学习骑术,也知有茧子是正常情况,何况他读书执笔也在指尖磨出了一层薄茧。
他不明白燕暮寒的意思。
“我的手很难看,不软。”燕暮寒拉过他的手,摊开细腻柔润的掌心,他想说配不上祝珩,但又怕祝珩动怒,嗫嚅道,“茧子很硬,牵手,会让长安疼。”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祝珩却觉得这句话有失偏颇,燕暮寒不用流泪,只是平铺直述心中所想,他就会心软得一塌糊涂。
当然,狼崽子变成小石榴的时候,要哭不哭却被逼出眼泪的模样也让他很喜欢。
祝珩反手握住燕暮寒的手,掌心相贴:“不丑。”
他一直知道燕暮寒在他面前缺乏自信,也一直在想办法纠正这种想法,但他属实没有想到,燕暮寒一个舞刀弄箭的武将会在意这种小事。
粗犷的性情之下,藏着滚烫炽热的爱意,被爱意包裹住的,是一颗敏感至极的心。
祝珩攥紧了燕暮寒的手,好似要通过这个动作,攥住那颗藏匿在深处的心,好好地哄一哄,好让这颗比想象中更脆弱的心不要胡思乱想。
“我并不觉得难看。”祝珩摩挲着他的指尖,从指根捋到指尖,每一寸都摸遍了,“能拉得开千钧弓,握得住夺命刀,还能为我遮风挡雨,我很……喜欢。”
他思索了许久,对燕暮寒而言,再多的溢美之词或许都比不过他口中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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