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你先起来吧。”
塔木在裴聆的搀扶下站起身,眼巴巴地望着祝珩,快要哭出来似的,看得祝珩浑身不自在,无奈道:“……我不嫌弃。”
塔木顿时喜笑颜开,若不是顾忌身上的伤,恐怕能跳起来庆祝。
祝珩站得累了,思忖着回去再问问燕暮寒,刚想把他俩打发走,管家就着急慌忙地跑来:“主子!”
拜燕暮寒的计划所赐,现在全府院里的人都称呼他一声“主子”,恭恭敬敬客客气气。
管家抱着一摞衣裳跑来,最上面的是一件赤色罩纱裙,殷红似血,在阳光下泛着柔软的光泽。
毫无疑问,这是一件女装。
祝珩有种不好的预感,默默往后退了两步,握紧杯子。
“主子,快换上这身衣裳。”管家连门都没进,把手上的东西递进窗口,“裴聆,你去帮主子换上。”
祝珩的眼睛上一直覆着白绫,府中的人还不知道他眼睛好了大半。
塔木挑起最上面的罩纱,语气很凶:“这是姑娘家穿的裙子吧,为什么要主子穿这个?”
管家急得满头大汗,恨不得亲自上手给祝珩换衣服:“来不及解释了,快换上,人马上就从前院过来了。”
“我管你来得及来不及,一个大男人怎么好穿女儿家的裙子,我看你是存心想侮辱主子,不怕将军动怒吗?”
塔木不依不饶,红着眼睛一脸凶相,好似管家不是让祝珩换女装,而是让祝珩去死。
他从小跟在燕暮寒身边,养出了一身难驯的脾性,撕咬起来也带着疯劲儿,并未将府上的人放在眼里。
府中的奴仆们背地里都说他是条疯狗,只向着燕暮寒的狗。
管家无法,只得压低声音道:“这就是将军吩咐的,长公主殿下来了,要见主子。”
听到“长公主”三个字,塔木的身体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将军呢?”
“在前院接待,你可别过去添乱。”管家警告道。
祝珩从窗口探出身来,接下了衣裳:“我自己换。”
窗户一关,祝珩拿着衣服快速走到屏风后,他一把扯下遮光绫,拿着纱裙就往身上套。
这是一套奶白色的裙装,布料上绣满了雪花的暗纹,除此以外没有多余的装饰,说不出的矜贵,外套一层薄薄的罩纱,乍一看上去,仿若披了一身落日。
裙里是棉绒的,很暖和,出乎意料的合身。
祝珩换完就准备出去,刚抬起步子,又顿住,捞起那条两指宽的遮光绫,系在眼睛上,摸索着打开书房门:“要去哪里?”
守在门口的三人齐刷刷地看过去,不约而同露出惊艳神色。
祝珩本就生得雌雄莫辩,被正红色的衣裙一衬,显出几分俏丽,举手投足间,又有一股清冷的矜贵气质,十分惹眼。
“怎么了?”
管家慌忙错开眼,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语气放的更轻:“您先在亭子里坐会儿,奴才去前边看看。来人,赶紧找个手脚麻利的丫鬟,把主子的头发挽起来。”
祝珩懒得束发,一直是披散着,若要装成女子,也得挽一个女子的发髻。
亭子里的酒香还没散尽,浓烈刺鼻,祝珩被呛得咳了几声,塔木连忙递上水,不知是不小心还是心不在焉,祝珩还没接住他就松了手,杯子摔了个粉碎。
裴聆吓得轻呼一声,塔木回过神来,连忙认错。
祝珩皱了下眉,从听说长公主来了后,塔木就神色恍惚,这个在传闻中和燕暮寒关系匪浅的长公主怕不是个简单人物。
要见他,所为何事?
“无碍,你跟我说说,长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北域王廷之中,长公主是除了王上外最尊贵的人,王上的其他同族兄弟姐妹都死在当年的兵乱中,唯独长公主活了下来,不仅活下来了,她还手握重权。
王上敬重长姐,特地赐了她一座公主别苑,长公主一直没有嫁人,别苑里养了几十个男宠,只要是她看上的男人,都会想方设法带回家。
男宠啊。
传闻说燕暮寒也是长公主的男宠。
祝珩微低下头,抚了抚膝上的褶皱,看着手腕上的珠串,有些出神。
塔木细细讲述,他喜欢打探消息,连一些旁人不知的秘辛都能说上一二:“但这么多年过去,长公主从未给谁诞下过子嗣,对了,她有一个儿子,是当初流落在外时生下的,今年十五岁了。”
“哦?”祝珩起了兴趣,“那这个儿子的爹是?”
塔木脸色古怪:“死了十多年了,全族都被王上杀了,据说和他同街的人都没能幸免,王上不喜此子,若不是长公主护着,他恐怕早就死了。”
敬重长姐,却不喜长姐唯一的儿子。
祝珩眉梢微敛,觉出一丝别样的味道,他正欲再问,却见塔木一下子变了脸色,僵硬地看向他身后。
尚未回过身去,便听得一道轻柔的笑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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