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温西接完电话,大步从卫生间出来,漆黑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
许蔺深知道了陈阿姨受伤的事,让她这周末回温宅去住两天。
没有给她拒绝的可能。
程肆听到声音,微微回神。
温西将欲望和现实分得很清,不费什么力气就从旖/旎的氛围里抽身而出,但程肆还沉浸于此,他没发现温西的异常,内心有忐忑和期许,运气不太好地往枪口上撞。
他望着温西:“刚才的吻,你是什么意思?”
温西眼底掠过嘲讽,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灌下,淡淡道:“想亲就亲了,能有什么意思?”
“……”
程肆瞬间被这句话堵住了喉咙,缓慢眨了下眼,轻轻地嗯了声。
他没表露什么情绪,慢慢整理快卷到胸下的校服衣摆,只有耳尖和眼尾还残留些许动情的余晕,温西却莫名从他抿着的唇角里,看出了一些低落的痕迹。
视线再往下,男生线条分明的腰上多了两道鲜红的指痕,应该是刚才为了不让他贴得太紧掐出来的。
她忍不住皱眉。
诚然她的确没怎么控制力道,挺随心所欲,可这两道指痕还是让她惊住了,显得她像个一撩就炸的愣头青。
程肆居然也没喊痛。
这么想着,温西鬼使神差:“奖励。”
程肆很明显地动作一顿,她的思维实在太跳跃,他有点跟不上,不解地发出一点气音:“嗯?”
“我说,是奖励。”温西指了指饭桌上的芝士鲜虾面的空盘,“做饭的奖励。”
程肆想也不想,顺着这话就问:“那我还能再来给你做饭吗?”
温西眉梢微挑,饶有兴趣地盯着他,欣赏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话的潜台词,又因此耳朵红得滴血,不过他没有退缩,湿漉漉的眼神和杜宾讨要零食时一样热切。
她算是发现了。
程肆这个人,在明确拒绝他后,他绝不会死缠烂打,甚至会自作主张从此再不出现,但如果又施舍给他一星半点的暗示,他又会毫不犹豫地接住机会,小狗摇尾巴似的开始得寸进尺。
“有机会再说。”温西不疾不徐开口,语气轻松不少。
程肆怕自己理解错意思,怕这只是她的托词,谨慎地追问:“怎么才算有机会?”
温西又点燃一根烟,用肺过了烟气,走到他面前:“比如像今天,陈阿姨受了个伤什么的,没人给我做饭你不就有机会了?”
她故意将烟圈吐在他脸上,提出一个假设:“你希望她再出一次车祸吗?”
“……”
程肆直接呆住,张张唇,又闭上,思考能力都被这句话震没了,好半晌,他涨红了脸,窘迫又难堪地摇头:“我……我还不至于这么恶毒。”
温西啧声:“那你没机会来这儿了。”
程肆垂下眼,像是很遗憾又无可奈何,他再次退缩到无欲无求的状态,闷闷道:“好的。”
夏季的暴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让人捉摸不透。
温西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雨停了。”
程肆怔了怔,背脊一僵,很轻易解读到温西的暗示。
雨停了。你该走了。
顶着对方意味不明的视线,程肆平直的眼睫颤动两下,只好缓慢站起身,眼睛看起来也红了。
“我马上走。”他说。
温西哦了声:“你很急着走?”
程肆心想,不走的话又能怎么办呢,哪怕是真正的犬只,在被主人驱赶后也不会不识相地立刻凑过去吧。
温西却弯起唇角,起身抖落烟灰,莞尔:“再急也得等我,车钥匙在菀然那儿。”
程肆不可置信:“你要送我?”
温西嗯了声。
她一向对宠物很好的。
程肆的大脑彻底宕机,有种从悬崖跌落到云端的感觉,本职员由蔻蔻群要无尔而七屋耳爸一整理他呆呆地看着她,呆呆地应声,忘记了拒绝。
将人逗弄得手足无措后,温西心情大好,那点由许蔺深带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她喷了点味道浅淡的香水,遮住身上的烟味后,去按了对门的门铃。
骆菀然居然真点了牛油火锅,一开门,屋子里就窜出一股子的火锅味。
温西没了进屋说话的欲望,站在门口道:“车借我一下,我送个人。”
“送谁啊?”骆菀然一边去拿车钥匙,一边扯着嗓子问,“不会是程肆吧?”
温西没回答。
因为下一秒骆菀然就看到了不远处安静等待的程肆。
“哦哦哦哦哦哦卧槽!”骆菀然眼睛都在冒光,“我就提示他陪你遛狗,他直接登堂入室了,好家伙,早知道你俩干柴烈火,我还搞什么纯爱助攻啊?给你俩开间房得了。”
“你好意思提,”温西冷笑一声,“给地址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将功补过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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