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怀峥哼笑,“这能怪我?老大一直养在我这里,可是一点没问题。”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老二小时候还在你身边养了几年呢,一送回来就是个祸害人的,那个脾气家里的佣人都受不了,要不是阿季陪着他,他早翻天了。那个混账劲儿一上来,除了阿季没人能制住!要不是因为这个,我能把裴家的孩子留家里那么多年?你的好儿子,他就天生如此,我有什么办法?”
这一顿输出,把邵夫人噎住了,愤愤道:“就算是天生的,那也是遗传了你了,上梁不正下梁歪。”
“好,好,夫人说得对。”邵怀峥说,“他就是个孽根祸胎,都是我的基因不好,就是夫人这么好的基因掺和进来一脚,也愣是没把他生好一点。”
他说完扬长而去,吩咐佣人张罗晚饭。
裴雪意回来后又跟着吃了一顿。
他在裴家基本没吃什么,饭菜不合胃口,邵家的饭却向来以他的喜好为先,邵云重特别吩咐的,邵怀峥和邵千洲也纵容。
有时候他自己也恍惚,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几乎跟邵家人成了一家人。平心而论,邵怀峥除了默许邵云重对他下手之外,其他的方方面面都对他很好,真有点把他当作养子宠爱的意思。邵千洲对他更是比对邵云重这个亲弟弟还要好。
酒过三巡,一直端着果汁陪喝的裴雪意也举起酒杯,“我也敬叔叔一杯,感谢您这些年对我的照顾。”
邵怀峥笑容满面,“好,这杯酒我一定要喝,阿季最乖了。”
他喝完酒,立刻招手给管家, 让管家拿红包过来,三个红包,分别给家里三个孩子,裴雪意的红包摸着硌手,他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有车钥匙,送了他一台车。
邵千洲立刻大声说“偏心”。
裴雪意说:“谢谢叔叔。”
邵千洲看了自家弟弟一眼,笑着说:“你干脆叫爸爸好了,反正以前不是也叫过?”
那是裴雪意小的时候,还不太懂事,有几次听着邵云重叫爸爸,他听着听着就顺嘴了,也跟着叫了声“爸爸”。
裴雪意是个脸皮薄的,想起来这件事还觉得尴尬。
邵怀峥还记得这件事,笑着替他解围,“叫什么都一样的,反正在我心里,阿季就是我的小儿子。”
邵云重心里却另外有了想法,他觉得早晚有一天,他爸爸能应上裴雪意的一声“爸爸”,等他和裴雪意扯了证,那就名正言顺了。
邵家人有守岁的习惯,这个习惯源于邵怀峥,他觉得父子三人聚在一起的时候不多,逮住一个节日,好不容易聚在一起,那就得多多交流。
除夕夜一家人聚在一起围炉煮茶,吃点喝点,聊聊天说说话,也算不浪费良辰。
每年的这个环节,裴雪意都是负责泡茶的,他颇为精通茶道,可惜的是,他的身体不适合饮茶。邵云重只给他喝参茶,小火煨在炉子上,别人喝茶,他就喝这个。
山泉水在炉子上煮着,邵云重负责烧水,邵千洲拿着板栗、榴莲、橘子在旁边烤。
裴雪意在一旁泡茶。
他的手很好看,今天用的是一套清初的青花五彩茶具,只看那双漂亮的手握着那几百年的老古董就觉得是视觉享受了。
板栗烤熟了,邵云重剥了一个,填他嘴里,问他:“甜不甜?”
裴雪意没说话,右手拿着盖碗出汤,突然觉得手腕一麻,紧跟着手一抖,啪的一声盖碗摔在石桌上,滚烫的热水全洒出来了。
邵云重连忙拉着他起来,扯过来他的手,“烫到没有?”
那么好一个盖碗摔碎了,裴雪意心疼,“这是叔叔最喜欢的一套,对不起。”
邵云重沉声道:“我问你烫到没有?一个茶碗碎了就碎了,能有你的手重要?”
邵怀峥也忙说:“大过年的,岁岁平安,岁岁平安嘛,它碎在你手里,那也是物尽其用的。”
裴雪意的手并没有烫伤,但邵云重的脸色也没有好转半分。
刚才裴雪意的手抖了一下,他知道这是上次割断肌腱落下的毛病,即使百般呵护,还是落下后遗症了,手麻、颤抖。
邵云重一瞬间悔恨的心口发麻,裴雪意的手腕,足够他懊悔终生,一辈子没办法放下。
邵怀峥让人换了一套茶具,邵千洲接替了裴雪意的活儿,继续泡茶。
因为看着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好,邵怀峥叫了裴雪意在自己身边坐下。
裴雪意什么都不用干,坐在那里捧着参茶慢悠悠地喝,邵怀峥时不时投喂他。
他围着炉子,浑身暖洋洋的,吃了一些甜的,参茶又安神,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他靠着邵怀峥,下意识地依偎着邵怀峥的肩膀,看起来很文静。
邵怀峥侧头打量他,真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小瓷人儿,也难怪他那个儿子放不下。他又觉得可惜了,这要是个女孩多好,也能给邵家生两个像模像样的孩子。
他眼神示意老二,把人抱回屋里睡觉去。阿季身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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