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染脏了鞋边。几根菜叶挂在垃圾桶边,还有?一些流下来的?油水混在雨中,漂浮在下水道旁,反射出异样?又好像彩虹的?光彩。
大?雨声和汽笛声掩盖了她的?惊叫。厨子看了她一眼,没有?道歉,重新跑进店内。
盛笳咬着牙,眼泪就这么忽然掉下来了,她捏着鼻子,抱着树坑干呕了许久。
头发贴在脑门上?,她走进一家?商店买了一瓶水和一包纸巾,帆布鞋像是一艘小船,每走一步,都有?雨水“咕叽咕叽”着。
付钱时,店家?问她是否还好。
盛笳只是问:“有?雨伞吗?”
“最后一个刚刚被买走了——姑娘,要不你在店里躲一会儿雨?”
盛笳盯着自己的?脚尖,鼻子重新开始泛酸,陌生人的?善意似乎总是最令人动容,可她觉得自己现在很脏,又怕长?时间?不回去要挨董韵的?训斥,她摇摇头,说了许多个“谢谢”。
太难受了。从里到外。盛笳浑身又湿又黏又脏,或许还散发着臭味。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没人要的?垃圾,站在公交站边,看着广告牌倒映着和女鬼并无二致的?自己。盛笳坚信,那是老天?为盛语的?一场复仇。
而这是自己的?因果报应。
自那天?之后,盛笳的?洁癖变成?了一种病。小腿上?沾着的?脏污时常会浮现在眼前,她总会觉得什么都还不够干净。最严重的?时候,她一遍又一遍地洗手,用指甲抠刮过皮肤,直到泛红泛疼,最好留下疤,她才相信这是完全清洁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裴铎回来了。
还是坐在沙发上?。
盛笳蜷缩着身子,摸摸自己的?小腿,好像那年的?油污至今都未擦干净。
裴铎很安静,她终于忍不住,回头,起身,喊了一下他的?名字。
他睁开眼,脸色看上?去不大?好,喉结滚动,回应她,“嗯。”
“你准备一晚上?都这样?睡吗?”
“怎么了?”
盛笳深呼一口气,快速道:“上?来睡觉。”
裴铎笑了一下,他抬手打开旁边的?灯,暗黄的?灯照清楚他疲惫的?脸。
可他不显,反而故意问:“你说什么?”
盛笳板着脸,“你听到了。”
“没关系,我不困。”
“你刚刚出去干什么了?”
“我怕车淹了。出去看了一眼。”
“怎么样??”
“应该还能坚持一会儿,我开到坡上?了,也?幸好底盘高——你什么时候上?课?”
“后天?。”
“晚回去一天?有?影响么?”
“……雨会越来越大?吗?”
“嗯,有?可能,刚才服务生说这是七十多年来最大?的?雨。”
盛笳低着头,“安全最重要,如果真的?回不去,那就算了。”
裴铎走过去,俯身点了点她的?脑门,“也?有?可能待会儿雨太大?了,把?这儿淹没了,我们就得回v市逃命。”
“大?雨夜开车?像电影一样?。”盛笳掀开窗帘一点儿,雨水像是一层厚实不透明的?膜,她看不清窗外,只能听到偶尔的?鸣笛声。
回头,抬着头望向?裴铎,她下意识询问他的?看法,“似乎真的?很严重,这是木头房子,结实吗?”
“不会有?事的?,再等等。”裴铎看了一眼手表,安慰她:“你先睡吧,我看情况,如果雨小了,就叫你起床,我们就开车往回走。”
盛笳摩挲了一下手臂,这场雨来得突然,她没带那么多厚衣服,打了个喷嚏,“那你不睡了?”
“嗯,不是很困。”
他说的?话?一向?难辨真假,盛笳也?睡不着,在房间?翻翻找找,回头问:“喝咖啡吗?有?速溶的?。”
“好。”
盛笳披上?一件外套,低头烧水,她靠近门口,能听到楼道处不断有?人匆匆地走过,低声交谈着,为糟糕的?天?气而担忧。
她低着头,看着壶嘴的?热气一点点冒出,突然笑起来。
裴铎抬起眼,“怎么了?”
盛笳摇摇头,说不清楚原因,只是问:“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什么?”
“我们被困住了……”她低声喃喃道,雨打得让她心烦意乱,之后的?计划或许都会因此?搁置或者推迟。她还有?论文要交,演讲要做,面试要参加……或许这些事情最后哪一个也?没完成?,她始终和裴铎被迫困在这个木屋里。
雨不停,气压低得叫她喘不过来气,她大?口地呼吸,浑身难受,与此?同时又渴望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痛。那种可以掩盖掉难受的?痛。
盛笳以为自己足够强壮,可少女时期的?一段回忆,一场大?雨就能让她异常恐惧,让她破碎。
她抬起头,双眼异常明亮,“如果真的?发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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