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外面气温只有?零上?五六度。
没了暖气的室内温度降得?很快。
盛笳打了个哆嗦。
人在极冷的时候会失温,然后会产生幻觉……
她觉得?自?己此刻便已经冷得?不听使唤了,不然怎么会觉得?裴铎目光中含着缠绵的柔情呢。
也是这时候,盛笳才意识到他发烫得?似乎更严重了一些。
像是一个火炉,她指尖发凉,忍不住向屋内唯一的热源靠近。
裴铎仰头看她,准许接下里发生一切的可能。
盛笳顺着他的眉间?,鼻梁,下巴,一直看到滚动的喉结。
被女娲吻过的容颜,这里,曾经的每一寸,她都吻过。
她的脑子开始昏昏沉沉。她觉得?自?己一定被裴铎传染了。
……这样的他太陌生了。
他以前?是从来不会回头,俯身向狼狈的自?己伸出手的。
其实很多年?来,盛笳想要?的不过是他也能看向自?己。
或许现在来得?太晚,可她试图说服自?己,因为她想要?他,从小到大?,只想要?他。
盛笳哭了,她终于再一次在他的面前?落了泪。
泪滴滚落,恰好落在他的颈窝。
很烫,好像比他自?己的体温还烫。
裴铎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腕。
剩下几颗珍珠吸不上?来,秦婴用软塌塌的纸吸管戳了戳。
裴子铭坐在她的对面,“我哥刚才怎么说?”
“说什么?”
“他是不是在追盛笳?”
秦婴想起?此事?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他说我是小屁孩儿,让我别管大?人的事?儿,真讨厌,我替他跑前?跑后,笳笳姐姐要?来他就把我轰出去了,这叫过河拆桥!”
“——现在几点了?”
“快六点了。”
“走吧,回家。”秦婴推开面前?的奶茶,“这里的门一会儿开一会儿关,我要?冷死?了。”
他们步行往回走,大?约只要?七八分?钟。
秦婴见原本?虚掩着的门此刻是紧闭的,知道笳笳姐姐已经来了。
她一边开门,一边高兴地?呼喊,“姐姐你来了!”刚一推开门,她就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我靠,屋里怎么比外面还冷?”
沉沉天幕
秦婴把外套裹紧, 扭头?,“哥,姐, 你们干什么呢?”
盛笳偏着头?,心虚地将手心在在裤腿蹭了蹭,低头?拿起遥控器, 把暖气打开?。
裴铎垂眸盯着自己的掌纹, 始终没有说话。
盛笳那晚还是留下来吃饭了。
裴铎坐在她身边喝粥, 两人互相不说话,只和弟弟妹妹交流。秦婴叽叽喳喳的说起高中的事儿, 一顿饭下来, 竟然也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和谐。
他?吃了大半碗热粥, 脸上看着有了些血色。
盛笳低头?换鞋时, 他?也穿上了外套。
盛笳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不用你送。”
“我陪你去车站。”
盛笳还想拒绝, 见?秦婴正站在楼梯上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于是只好点点头?。
雨终于停了, 空气却不算湿润, 飘着清凉的味道。
再?过半个多月, 步行道两侧的樱花便?要绽放了。
他?们并肩,沉默地走过花枝下。
盛笳低头?头?, 看着凹凸不平的地面聚集的水洼。
如果刚才秦婴没有回来……他?们会怎么样??
她会沉沦, 会低下头?任由裴铎摩挲着自己的脖颈与他?接吻, 也或许会坐在他?的腿上,在无人的客厅与他?撕咬。
他?们唇齿相接, 盛笳不怕他?将感冒传染给自己,甚至在心底里有隐隐的期待。
这是刻入骨髓的习惯与渴望, 她疯了似的想要分享与他?有关的一切。
二十多年前,在她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考了双百的姐姐被父母准许在校门?口买了一只小鱼回来。那鱼不知品种,大约半截指头?大小。盛语很开?心,每天悉心照料,盛笳也喜欢这些小鱼,总是蹲在玻璃罐旁,好奇地轻轻敲一敲,让它们游过来,她问姐姐能不能允许自己也喂一次小鱼,盛语不客气地否决。可她的新鲜感只维持了三个周,再?之?后,她便?做不到每天喂食,有一次盛笳偷偷往里撒鱼食时,被放学回来的盛语撞见?,姐姐愤愤推开?她,命她不准再?动?。
这些小鱼本?就活不长,又没有被细心照料,一个月后,十条就剩了一半,盛笳某日独自在家时,将剩下的五条鱼连着水放进一个塑料袋中,偷偷尽数放生到小区附近的湖里。
在玻璃水罐中,它们的结局只有一个,而?去了更?大的生存空间?,或许能拼出另一种结果。
那天晚上,盛语哭了一夜,看着姐姐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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