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抬头看?着他。
灯光很亮,她?一时间不能习惯,脑袋里倒是清醒许多——
男人在这?个时候什么鬼话都能说得出来。
她?想起什么,抬起手,忽然?用?小?臂抵着他的胸前,“裴铎,上?床对你来说意味什么?”
“……你说什么?”
“解决欲|望?释放压力?”
裴铎松开双手,掌心的温度好像也冷了?几分,他向后?坐,把垂下的发丝向后?撸,笑了?笑,“你就是这?么理解我的?”
“不然?呢?不然?你为什么每次哄我上?床前都骗我开心呢?”
他皱起眉头,似乎觉得她?无理取闹,又不敢相信竟然?有人会将床笫间的情话当做阅读理解,笑中带着嘲弄,“哄你开心也不对了??”
盛笳没有忘记在医院时他对秦婴说过的话,“第一次,我们第一次上?床,你是怎么想的?”
“那?次不是你情我愿的么?”
“对,冲动后?的你情我愿,露水情缘,连炮|友都算不上?,对吧?”
裴铎风轻云淡地把皮球踢回来,“我没记错的话,那?天早上?,先走?的人是你。”
盛笳鼻子酸了?,“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看?轻我了?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裴铎语气冷下来。
“那?天你跟婴婴说,如果?一个男人尊重一个女人,不会随便拉她?上?床。”
裴铎沉默了?许久,才模糊记起这?话的由来。他有了?脾气,也不解释,只是道:“盛笳,翻旧账有意思吗?”
盛笳不说话。
他用?拇指顶着她?的下巴,寸步不让,低声重复了?一遍,“我问?你,翻旧账有意思吗?”
他的语气算得上?狠,怒气攀升,但显然?欲望还没有退却。
多奇怪,盛笳的也没有退却,甚至开始翻腾。
她?忽地关掉了?床边的灯。
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掐着他的后?脖颈,伸长脖子咬在他的下唇。
撕咬。
像大草原的一对野狮,恨不得将对方?拆吃入腹。
裴铎的两掌压下去,小?臂青筋凸起。
盛笳疼得双腿打颤,她?的指甲恨不得插|进裴铎的背肌,然?后?渴求着血腥的气味。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在吵架之后?滚到?床上?去。
原来这?也是一种撕扯,是愤怒的延续。
盛笳的十个指甲毫不留情地划下去,听到?他闷声的吸气,又感受到?他更激烈的惩罚。
她?想让他切身体会自己的滋味,又想让自己也疼,至少身体上?的疼痛可以麻痹心灵上?的。
许久,深夜的弦猛烈地崩断,他们筋疲力尽。
裴铎躺在她?的身后?,吐气还很重,一只手臂压在她?的腰上?。
以前,如果?盛笳嫌他胳膊的重量想要挣脱时,他会故意不允,反而将她?用?力拉进怀里,不让她?得逞。
然?而今晚,在沉默的几分钟过去后?,盛笳稍微动了?动,裴铎便将手臂挪开了?。
失去了?任何遮挡,她?终于感受到?了?凉。
也感受到?了?另一种疼。
评判人
一周之?后, 论文一审的结果下来了,她被允许进行最?后的答辩,修改意见也跟裴铎提供的几乎不差。
盛笳松口气, 把意见转发给小老板。
小老?板其实就是比她大七八届的学长,他恭喜道?,“可以准备ppt汇报了。ppt做不下去就改论文, 论文改不下去就做ppt, 你看, 多有选择的人生状态?”
盛笳苦着脸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到了下午,小老?板又发来消息, “今年对规培生有了新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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