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周五下午的日子越来越近,盛笳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裴铎。
周四晚上,她强迫自己早早入睡,却做了一个又一个混乱的梦。
盛笳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呼吸,将被套揉捏在自己的手心,出了一层湿热的汗。
她犯了一个错。
盛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在盛语还没有去世的时候,曾经向她炫耀一般地展示过自己和裴铎的部分聊天记录。
其实盛笳知道自己应该装作不在乎地拒绝,但她舍不得错过任何有关裴铎的事情。
她坐在盛语的卧室里,忍耐着和她一起度过时间。
当时姐姐在她面前欲语还休,一副小女孩儿家害羞的模样,话从不说完,像是自己和裴铎之间有着道不清诉不尽的情愫。
她随便给盛笳看了几条对话之后,捂着嘴“咯咯咯”地笑起来,捧着自己的脸说:“哎呀,其他的不能给你看了,都是我们的秘密啦!天呐,我的脸好热,怎么办,笳笳?”
盛笳神色僵硬,直愣愣地回答:“不知道。”
她很快从盛语身边走开,回到自己的书桌前,牢牢地记住裴铎的头像和昵称。
盛笳从来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裴铎竟然从来没有换过自己的信息。
所以那天在迷糊中醒来,她恍然以为自己穿梭时空,回到了曾经燥热,嫉妒又期待着什么的少女时代。
像是溺水的人在沉入海底的最后一刻抓住浮木。肺里的空气快要耗尽,一切都变得似幻非真。
她在大汗淋漓中醒来,呼吸急促,不敢相信有一天裴铎会主动联系自己。
却忽略了,她应该装作自己不知道那个人是裴铎的。
盛笳坐在死寂的宿舍中,心跳捶打着耳膜,闭上眼睛祈祷裴铎不会注意到这个细节。
心里的鬼
上飞机前,工作人员再度核查了一次她的飞机票,盛笳把机票揣进兜里,提起自己的小行李箱,抬起来就要放进行李架上。
身后一个带着温度的胸膛似近非远地挨上来,裴铎微微侧身弯下腰,蹭着她左侧的胳膊将行李箱接过来,“你先坐进去。”
盛笳“哦”了一声,坐在靠窗户的那边。
她从自己的包中翻找出一小盒药,倒出一片放在手心,就着水咽进去,回头发现裴铎正看着自己,她犹豫了一下,把药盒递过去,“晕车药,吃吗?”
“不用。”
盛笳收起药盒,给父亲发消息说自己已经登机。盛跃齐回复说待会儿去机场接他们,又说晚上在家里吃,董韵正在家中烧菜。
都说姑爷最是金贵,裴铎在盛家收获了很高的礼遇。
盛笳看着一桌子好菜,红着脸不说话,她一路上都没怎么跟裴铎交流。此刻生怕父母的热情让裴铎觉得自己想要迫不及待地得到他的喜欢,但同时,她又不可避免地欢喜,因为父母至少是重视她的这场婚姻。
晚饭后,她和裴铎预备一同离开。
上了大学的盛笳在假期也很少回家,属于她的卧室几乎已经被其他物品占据,来不及整理,她就干脆也住酒店。
董韵站在家门口忽然说:“盛笳,你过来,我那天给你买了些东西,你进来拿上再走。”
盛笳点头,回头跟裴铎说“你稍等一下”。
她跟着董韵走进了盛语的那间房。
在姐姐去世之后,她其实极少会推开这扇门,这次进来,却愣怔住——
盛语的房间依旧几乎保留着几年前的样子。干净整洁,全是有人居住的痕迹。桌上的台灯、书本还有床上的枕头、被子都没有被收走。甚至她清楚地感觉到那套被罩是会被定期清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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