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跟自己浅淡记忆中那极富生命力的样子很是不同,他忍下道不明的失望,“上来吧,你刚才帮我一次,我把你送回去,咱们谁也不欠谁的。”
盛笳不愿深想他是否不肯自己扯上关系,但这里距离市中心确实有距离,便一声不吭地上了副驾驶。
水灵
秦斯估计是掐着点,裴铎刚刚回家,她就打来电话,“怎么样?”
他换上球衣,“什么怎么样?”
“你跟笳笳呀,相处得怎么样。”
裴铎把半年来两人的四次见面感受综合了一下,其中一次评价极高,所以将平均数拉上去,“还成。”
“那就是挺有感觉?”
裴铎哼笑,低头拿起自己的网球拍,“没戏。”
秦斯沉默一会儿,“从你姥爷生病,想让你结婚开始,我就在给你到处物色未来的妻子,直到那天盛笳走近我的办公室,我才意识到她是最完美的儿媳妇。儿子,妈是过来人,没有人比她更适合你的婚姻了。
裴铎很想提醒她,你的婚姻挺失败,也许看盛笳也是看走眼了。
秦斯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是个实诚的孩子,心思没有那么多,家世也清白简单,我们家又用不着跟别人联姻。你和她结婚,必然不会走到我和你爸这一步。”
裴铎推开门,合理地反问,“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你盛笳啊,看上人家原来只是因为人家好摆布?还有,我如果干脆不结婚的话,也不会离婚。”
秦斯心道你还挺会在盛笳的立场上为她考虑问题的,“我当然真的喜欢她,她嫁给你之后,我会把她看成亲女儿。而且,你现在抗拒,难道以后也真的不结婚?不谈恋爱?年纪大了之后做个老光棍?”
裴铎觉得自己的晚年生活也被预言得太惨了些,“不结婚跟不谈恋爱有什么关系?”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现在是21世纪。”
“那也不能不负责任啊?”
“你情我愿地恋爱怎么就不负责任了?”
“那你就跟笳笳恋爱。”
裴铎坐在车上,默了一会儿,“妈,这样没意思。哪怕我对盛笳真有什么心思,但你告诉我我俩现在的相处是为了结婚,我也会立刻没兴趣。何况我压根对她没有心思。”
秦斯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新时代女性,可惜遇到婚姻家庭问题,就会失去理智,“裴铎,你是不是想顺道把我气死?你怎么这么不孝顺?”
裴铎觉得自己已经很孝顺了。不然绝对不会花费这么多时间和精力来敷衍她关于自己虚无缥缈的家庭生活。
秦斯听到了汽车发动的声音,“你要出去?”
“嗯,打球,先挂了。”
盛笳打开宿舍的门。宿舍中没人。
她今天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疲惫不已,从准备今天参加秦忆真的生日且知道裴铎也有可能到场之后,她的神经便绷紧了。
这是十年前就养成的习惯。
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盛笳就永远做不到真正地放松。她昨晚翻来覆去到将近凌晨两点才合上眼,好不容易睡着,却又胡乱做着还在中学时候的梦,她那时在青春期,还不能淡然地控制自己的喜欢,常常做些傻事。
终于,在昨夜的梦里她没有犯傻,为裴铎捡起滚落在脚边的足球,轻轻递在他手中,露出一个清甜的笑容。而他勾起嘴角,清晰地说出她的名字,“谢谢你啊,盛笳。”
醒来时,她的眼角藏着泪水,失神地坐在床上,第一个念头竟然是——
裴铎,这一次我做得很棒吧?
盛笳觉得太阳穴涨得疼,她紧紧闭上双眼,想起方才自己被裴铎送回来的样子。
一路上,两人都几乎没有说话,裴铎随便挑了首歌单,盛笳坐在他旁边静静地听。牢牢记下其中几首陌生歌曲的歌词,想要之后找来听一听。
她拿起桌前的笔,无意识地在白纸上乱写。
直到反应过来时才意识到自己在歌词下面已经写了十几个“裴”字。
盛笳突兀地停下笔,最后那一撇上拐了一道难看的弯。
她再次不可抑制地想起秋天的那个晚上。某种程度上,她和裴铎已经拥有了最亲密的男女关系,那天早上醒来时,她几乎没有犹豫地离开了酒店,吹着冷冽的秋风,告诉自己一切都结束了。
这段长达十年的暗恋,她黯淡的少女时代,对裴铎的可望不可求都在她的手下被强制画上了终生难以忘怀的句号。
盛笳告诉自己。
别再想他了。
但这几乎无法做到。只要她还在燕城读书,甚至只要她还想做个医生,那么裴铎的姓名和消息就永远不会消失。
盛笳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内心,所以当她听说裴铎头一回答应去见相亲对象的时候,她想,要不再去见他最后一次吧。
当底线被自己劝说后降低,那么底线就一个成了笑话。
最后一次变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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