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都未见过面啊。
簪缨眼前的视线朦胧如雾。
她至死不知卫觎曾试图救她。
他临死还在惦念宫里的那个小豆丁。
龙莽听了李景焕不要脸的话,同样被这天潢贵胄的无耻程度震惊了。
他妹子一共让他问这人四个问题,他已问过三个,缓了缓神,接着问:“嘿,你真杀了自己亲娘?”
李景焕猝然一怔。
这个问题不在他预想之内,他心中拧劲作痛,头痛随之加剧,面上阴沉之色一闪而逝,咬牙道:“干你何事?”
同时李景焕心中隐觉奇怪,龙莽远在豫州民间,不该知晓此事……
簪缨已经站起身。
她想知道的都已得到答案,余下的,也懒得再套话了。
因为这辈子的走向已经与上辈子不同,她既然能改自己的命,也定能改了小舅舅的命。
李景焕说的那些事,通通不作数。
她走出屏风,向龙莽微一点头,厌恶地俯视李景焕一眼,便向外走。
不对……反绑双手的李景焕被蒙着眼,越发觉得哪里不对劲。
忽然间,他闻到一缕隐幽的香气飘过身侧,同时头颅之痛加重百倍,如雷霹电雳,难以忍受地低呻倒地。
“阿缨,是不是阿缨……”本着一种说不出直觉,李景焕一刹坠入地狱之中。
阿缨如何会在此,若方才的话她都听见……
“姓龙的!你和阿缨——”他以头抢地,本能地向那缕香味膝行。龙莽一脚把他踩住。
咫尺之间,擦肩之近,他亦够不到女子一片裙角。
簪缨漠然而出。
“这小孬种,犯什么病呢。”龙莽叫手下把人制住看好,跟着出了耳室,问簪缨的意思,“杀不杀?”
簪缨想到李景焕关于玉玺之言,心念模糊一动,“这个人,我便交给阿兄仔细看守了。关好他,每日给他少量食水,眼布也不必摘,也不用与他交谈,保证留口气就行了。”
杀他,是过于便宜了他。
说不定有一日,他真会有点用处呢。
龙莽痛快应下,随口道了句,“只是瞧着他好像患有头疾,这么下去,估计要疯啊。”
“头疾?”簪缨模糊忆起上一世,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李景焕发了个不走心的毒誓。
“那不正好活该。”
-
卫觎房中,他倚窗默立,捻着手中一粒温润的东珠耳坠,微微出神。
狼拱在他膝头,用尾梢轻蹭他的腿。
“现下知道讨好主子了?”
卫觎说到一半,自觉话语含酸,莫名一会,拍拍狼头。
正这时,房门突被推开。
敢这么没规矩的也就一个人,卫觎在门响的瞬间藏起手心的东西。还未等他开口,有颗小脑袋当头撞进他怀里,人已被两条软乎乎的胳膊缠住。
“阿奴?”
“小舅舅别动,”埋在他怀里的女孩声音闷闷的,“我就抱你一会儿。”
传旨内官将卫觎身在豫州的消息带回皇宫, 朝廷震动。
唯恐卫觎滞于豫州不去,太极殿不敢延宕,三省紧急会集商讨, 还是不得已顺其心意,裁去了刘樟的官帽子。
新任的豫州刺史, 则出乎许多人的意料。中书省示诏, 由荆州刺史谢韬暂代, 遣其子谢止出任蒙城所在的阳平郡, 命为太守。
谢韬总督荆州军政, 对豫州事务只能遥领,而此时其子做阳平太守,却是实职。有了家族这层关系, 便意味着谢止这个官位的份量,重于州中其余五个郡太守,豫州实际上管事的一把手,便是这名才二十岁出头的谢氏二郎。
簪缨也不曾想到,来豫州赴任的会是谢止。
她随即接到了卫崔嵬寄来的书信,在信上得知, 伯祖公在朝堂上最初推荐的的确是谢二郎, 但这是虚晃一招, 他老人家深知皇帝忌惮世家, 不会让两个重州的刺史都姓谢, 真正想推举的是太傅顾沅的次子顾徊。
顾徊虽与父隐居山林多年, 却博学广洽,颇具清望, 且顾氏一心为公, 由顾二郎出使豫州, 可平衡局势。
然而王丞相极力推荐自己的门生马昶,同时规训尚在闺中的女儿侄女,似有欲与太子李星烺结两姓姻好之意。
李豫平生所忌,便是世家二字,哪里能让王氏继南朝第一世家外再成为外戚,便佯作不知此意,有意让顾徊出任豫州。
谁知就在政令下前,顾徊突然摔马伤足,不能行走,需卧榻静养。
这一摔来得离奇,皇上本就忌惮王氏,如此一来更添疑心,所以最终的人选就阴差阳错地落在谢止身上。
簪缨看完信,将信纸递给身边的卫觎。
她看其脸色,轻道:“伯公在信末,挂问你好昵。”
卫崔嵬明知卫觎在豫州,却把信寄给簪缨而不是他的亲子,怕的就是卫觎见了信不等看,就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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