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恻恻的,宁挽霁听到车辆平稳行驶的声音,雨滴大滴大滴的落在车窗上,敲击出低沉的声响,宛若低沉的大提琴拉出的声音,车内空间密闭,她能闻得到身侧人身上过分清冽的雪松气息。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看不明白季时景现在到底什么意思,他的心思一贯都很让人难以琢磨,是不是她伪装得不够好,被对方发现自己还对他抱有幻想?
宁挽霁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安,手指微微扣紧,按在手心里,扣得泛白,车辆还在平稳的行驶着,雨刮器不停地在刮着车玻璃,季时景单手把控着方向盘的一段,声音很淡道:“别想太多,只是我父亲会偶尔过来看我,你搬过来,有很多房间可以住,况且,我也不会经常回去。”
他言简意赅,听得出来是在回应她的问题,季时景一贯善于察觉别人的情绪,只要他想,他就能够做到。
季时景没有转身看她,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宁挽霁愣神的瞬间,听到他继续开口道:“你不用拘谨。”
他这样说,倒显得好像是宁挽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听到季时景不会怎么回去的时候,宁挽霁第一个念头是轻松,但紧接着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点惆怅在心里的情绪,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才会更为妥帖。她知道季时景名下的房产有很多,也不会和她经常住在一起,这听起来再正常不过,他很体贴她的想法。
宁挽霁侧着头看着面前清隽斯文的男人,他戴着没有镜片的金丝眼镜框,神情专注的开着车,侧脸轮廓分明,鼻梁挺拔,唇形好看,薄唇微抿,整个人的气质过于隽永,身上的衬衫还隐隐约约滴着水,他靠近她的这半侧身体是湿淋淋的,衣服紧紧地贴合在他的身体上,看得出来,他平素身材管理自律做得很好。
她一时间晃了神,感觉被面前的美色/诱/惑,脑子里都变得空荡荡的,觉得自己快要无法思考。
为什么会有人长得这样好看,他静默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也是一幅画。
季时景应该也会觉得冷,但方才她出口要把西服还给他的时候,他却是一副蛮不在乎的模样,车里的暖气被他开了最大,方才在公司外冰凉的手指,重新变得暖和起来。
察觉到身边人细微的动作与打量的目光,季时景平缓的开口道:“怎么了?有意见吗?”
他声音太过清淡,以至于让人觉得有些清心寡欲,宁挽霁摇摇头道:“没什么。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既然同意了和他进行这场契约婚姻,不太过分的请求她自然没什么不答应的道理,况且,季时景的要求合理合规,她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方才受了风,她嗓子都变得有些微哑,但宁挽霁自己没有注意到,季时景没说什么,谈话间,他已经开车到了宁挽霁居住的地方。
在宁挽霁下车的前一刻,季时景将伞递给她,声音很轻,雨幕疏离,宁挽霁却能听得一清二楚。
“换好衣服洗个澡,吹吹头发再下来。还有,记得吃药。”
宁挽霁觉得自己的心七上八下的直打鼓,却听得到那人接着道:“我时间还够,你来得及。”
*
现在是上班时间,和宁挽霁合租的妹子不在,只有她一个人。
这间房子不大,约莫七十平方米,两居室,但好在地段好,北城寸土寸金,找个黄金位置这样大房子的租金所需要负担的费用很高,宁挽霁也有过想要独居的想法,但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赤/裸/裸的现实所击垮。
事实上,上次那套高奢买完,她的心都在滴血,试图把钱一份掰成两份用,这些日子以来,她也在做一些副业,给公众号写稿子来增加收入,为的就是能尽快攒下来一些钱,让自己过得舒坦点。
她和季时景的日子过得不太一样,季时景同她有着天壤之别,对方是众星捧月活在上层的贵公子,而她则是连南瓜车都不曾拥有的灰姑娘。
宁挽霁站在浴室里,感觉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她用电吹风将湿漉漉的头发擦干净的时候,才恍然意识到,方才的一切都不是梦。对方的身上那股清冽而冷淡的气息似乎仍然环绕在她的身侧,那句和他结婚吗似乎是错觉,但又再极为真实不过。
电吹风的声音在耳侧环绕,宁挽霁恍然联想起最近发生的一切,感觉像是黄粱一梦,周遭的一切都好像不是真的,唯有他是彩色的,真实的。
季时景是北城人,她和他可以在北城市的民政局领结婚证,况且当时为了工作方便,她把户口迁移到了公司的集体户口,所以两个人可以在这领证。
她将湿淋淋的衣服脱了下去,跑出去的时候脑子里想着的都是赌气,没再想其他的什么东西,预约结婚的事情季时景想必已经做完了,宁挽霁对婚礼没有过设想,但也不会想到她的结婚是这样仓促的。
不公开这场协议婚姻,对两个人都好,毕竟她和季时景只是临时的合作关系,她也不想给季时景增添无谓的麻烦。
换了套衣服,身上感觉暖和了些,拿起药箱的时候,她恍然想起方才那句记得吃药,他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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