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未央,天气转凉。
日渐阴暗的云层没有冷却交界处的火药味,位于白鹭洲边关的第三军备处,因遭遇无端的搜查与挑衅,指挥官忍无可忍,遂发动反攻。
崇光四十七年秋,随着第一片黄金叶的飘落,白鹭与王廷打响了交战的第一枪。
除了年初与故族长共同葬身火海的六号军备库,白鹭洲其余八库均储备充足,奈何对方采取游击战略,始终不肯正面对战,像只狡猾的泥鳅,弄得众士兵积了一肚子闷火,无处发泄。
全洲上下都笼罩在跃跃欲试的战争渴望中,似有愤怒的金龙盘旋在空,热息翻涌的龙口,随时准备吞噬天上那象征王权的方寸之地。
同样的情绪渲染了年轻好胜的沉季,少年的眼眸里满是对战争的好奇与亢奋,连续几天缠在沉吝跟前,嚷嚷着要上前线去。
这样的形势,军校肯定是不能让他回去了,不然无异于是把养肥的羔羊送到鹰爪之下。
沉吝揉着太阳穴看他,屁股虽稳坐在皮椅里,头却愈发疼了。
“上阵杀敌?”她勾起冷笑,“你越大越有主意了。”
沉季坐在地毯上,头靠着她的膝盖,项圈的红宝石落入锁骨,扬起脸嘤嘤呀呀地卖乖。
任是铁石心肠,只怕也无法对着这张天使般的脸蛋说出重话。沉吝两指捏住他的下巴,微微推远。
“怎么,要证明自己?”
后山有一片用电网隔出来的训练基地,日前被勒令进行封闭训练的沉氏护卫队就在此处。
足有个足球场大小的室内武道场回荡着粗犷的喉音,几十名alpha和beta们不分性别年龄,正在场上捉对厮杀。
对开的铁门嘎吱作响,隐在此起彼伏的喘息与吼叫中,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沉吝轻咳一声。
淡淡的威压像是一口大钟从天而降,所有人的动作仿佛突然被冰冻,在看见沉吝的瞬间,齐刷刷跪倒在地。
她平静地扫视一圈,不期然从某个角落听到一声口哨声。
尖锐的声音让她冷眼望去,一个健美的身影半隐在暗处,只露出一张阳光俊朗的脸,丰盈的嘴唇微翘,噙着笑意。
“嗨~”
封玄青扬了扬手,眉飞色舞,似乎很高兴看见她。
沉吝可不见得有他那么高兴,蹙眉问道:“你为什么还在我家?”
封玄青缓缓站起,阳光从四四方方的窗户透进来,一寸一寸落在蜂腰猿臂。
修长有力的双腿被黑色战术服严严实实包裹,他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空气中的粉末闪着金光盘旋,褐色眸子从另一端看过来,清澈如晴朗水溪。
“我说了要跟着你。”
“我也明确表示了,用不着。”
“我在这里呆了好几天。看得出,这些人都是花拳绣腿,帮不了你。”
沉吝听了他的话,目光投向他身后跪着的护卫队,只见全场噤声,竟无一人有不服之态。
“呵…季儿你瞧,如今个个都觉得自己能打个胜仗,且不论上了战场到底如何,只怕是王廷的门还没破,沉家老巢就要被端了。”
众人这才发现沉吝身边还站着一人,面盘稚嫩,身量小巧,穿着宽松的休闲装,看上去就是个娇宠在室的oga。
“阿姐,季儿比他们强。”
沉吝将他推到身前,一手搭在他单薄的肩头,问护卫队:“你们谁敢与三少爷一战?”
原来这就是传闻中金丝雀一样的三少爷。
前排几人眼里闪过轻蔑,似乎不愿与这自不量力的oga相争。过了会儿,才有一少年从人群中站起。
这少年看上去也就十岁出头,身高体型与沉季差不多,倒算是势均力敌。
沉吝双眼打量着他,慢慢放开搁在沉季肩上的手,轻轻吐出两字。
“去吧。”
偌大的武道场上,两个少年扭打成团,有板有眼的招式和你来我往的秩序,彰显着他们未曾染过血的“学院派”。
“啧,力量有余,灵巧不足。”
封玄青抱臂站在她身边,老神在在地评论。
“要你废话?”沉吝眼睛还关注在场上,从牙缝里挤出低语,“别逼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收拾你。”
“二小姐好凶…”他捂着胸脯偷笑,眼里没有丁点儿害怕的意味。
不远处两个少年战况胶着,沉季双臂肌肉发达,铁拳在场上挥舞得虎虎生威,把对方逼到角落,却没注意到自己下盘不稳,两脚步伐稍显凌乱。
护卫队少年迅速发现了这一弱点。他灵活地潜伏在角落阴影里,看准时机往后壁上一蹬,借力使出滑铲,将沉季铲倒在地。
两侧看热闹的护卫队人群里泛起小小的喧哗,有几个憋不住闷笑起来。
“什么嘛,有胆子跑到这里来单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就是,要我说oga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等着嫁人生子就好,何必搞得自己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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