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们都想岔了!秋月就难道不能用竹竿儿把他拉起来吗?肯定是秋月救的,小贺,你说是不是?你不是说看见她了吗?”吴凤霞急道。
贺献文……贺献文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月你再好好想想!”从来不对何秋月说一句重话的吴凤霞此刻也虎了脸,“那天你是怎么撞见小贺的?你把你救小贺的过程好好说说,那天是哪一天?”
她此刻恨不得帮何秋月现场编一段,只要快点把贺献文糊弄过去让他无法继续思考。
她怕她这好不容易得来的金龟婿,被这么一想给想没了。
何秋月哪里会说什么谎,被大家这么一说好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事,当下就有点儿委屈,吸着鼻子道:“就是上上个月啊,舅姥姥来做客的那一天。”
“那天?”何时了皱着眉,“就大姐掉河里那天?”
这话说了大概有三秒,众人才忽然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沈初茉简直想给这位小老弟鼓鼓掌,怎么就生了张精准踩雷的嘴呢?
这么一说,吴凤霞脑子里灵光一闪,也想起来了。
那天家里来了客人,她在屋里跟人闲聊,沈初茉不知道从哪儿回来,浑身湿淋淋的。
她还骂她,去哪儿鬼混了搞这么一身狼狈回来。
那时“何春花”怯弱地回答,自己不小心掉进水里了。
吴凤霞还骂骂咧咧,这么大的人了还能掉进水里。
随后她就把她轰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何时了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他撞见过何春花一身是水地往家赶。
他还嘲笑了她一番,对她那副水鬼的模样印象深刻。
何家好像没有一个人关心何春花是怎么掉进水里的,有没有事?
他们知道她会水,而且看到她好端端的站在那儿,就觉得不用在意,肯定没什么大事。
但如果掉进水里的是何秋月,哪怕她好端端的站在那儿,何家人肯定也会心疼得不得了,全家都围上去嘘寒问暖。
吴凤霞知道何秋月救了贺献文的事,心里都是自得和欣慰,但是如今乍听到救人的不是何秋月,很有可能是何春花,她心里却是惊疑不定,一点儿也不希望事情竟是这个样子。
贺献文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僵着身子问:“你……你怎么也……也掉进河里了?”
过了好半晌,他才艰难地挤出那句:“难道……是你救了我吗?”
沈初茉淡定地喝了口汤,在吴凤霞暗暗摆头拼命在心中呐喊不要的目光中,轻轻吐字:“没错。”
何家仿佛平地一声雷。
所有人都被这神展开炸得外焦里嫩。
“真是你救的?”何时了吃惊道。
沈初茉抬眼,将众人的神色一一收进眼里。
“怎么可能会是你呢?你可别撒谎,要是让我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吴凤霞这疾言厉色的样子,好像是在故意吓唬沈初茉一样。
她打从心里就不相信是沈初茉救的贺献文。
沈初茉听了想笑,笑过之后又觉得悲凉。
饶是她不是何春花,她也为吴凤霞的偏心感到心寒。
她以为,她是想跟何秋月争贺献文吗?
可是何春花是什么样的人?在这个家里,她是一个影子般的人。
年纪最大,干的活儿最多,读的书最少,挨的骂最多,得到的关心最少。
她一个再老实的不过的人,吴凤霞为什么会认为她是那种故意撒谎、用救命之恩谋取利益的龌龊之人?
沈初茉都替何春花不值,这么多年的付出,简直是一场笑话。
“既然您认为不是,那就不是好了,我没所谓。”沈初茉平静的样子,令家里人感觉到了一丝怪异。
贺献文按捺不住,皱眉道:“到底是还是不是,你给句准话!”
沈初茉瞪了他一眼,就这小|逼崽子,何春花根本就不该救。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贺献文被她的态度气得不轻,这个答案对他那么重要,沈初茉却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他,不肯认真回答。
沈初茉却有自己的逻辑:“是的话你准备报恩吗?像对秋月那样?”
这句话她说得莫名讥讽,桌上几人都面色一紧,吴凤霞又竖起眉毛唬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你!”
沈初茉意兴阑珊地道:“若是要报恩的话就免了,你已经给过我报酬了,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贺献文眼眸一闪,想起上次她问自己要的那几个银元。
所以……她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报恩,只想要钱?
何秋月惶惶地看向贺献文:“献文,大姐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你……你们两个认识?”何时了在他们两个中间指来指去,神情很是惊讶。
为什么听她大姐的话,他们两个之间还发生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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