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没有城府之人,确实在宫中难以苟活。
“将军其实不需要犹豫,有咱们的联手,这次行动必然万无一失。再者,除掉玉柳儿,也是为南洛除去一大劲敌。”
言烈不解:“此话怎讲?”
张庭之慢条斯理地抚着自己的指甲,“恐怕言将军还不知道吧?玉柳儿在军事上的天赋非常之高,不输于她的母皇。将军没有察觉,那是因为此前都是珠儿指挥,她没有用武之地。”
“将军可还记得让你们吃够了苦头的诸葛神弩和绳钩爪?这两样武器,便是她命人造出来的。不仅是这两样,她还有许许多多的秘密武器,只不过碍于消耗过大,所以暂时没有拿出来使用罢了。”
言烈面色大变,他当然记得那威力巨大的诸葛神弩跟攻城利器绳钩爪,他没想到那都是玉柳儿命人造出来的。
他不禁想起那日玉珠儿带在身上的“□□”,面色讳莫如深地问:“莫非……二公主殿下身上所带的‘□□’,也是出自她之手?”
张庭之一怔,脸色有些阴沉地道:“你倒是知道得很多啊。”
“不错,那正是她赠给珠儿的新婚贺礼。”
言烈深吸了口气。
此人不除,确实会是南洛的心头大患。
他掉转马头,留下一句:“本将军知晓了。”言罢,策马而去。
张庭之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
七月,沈初茉带兵向南洛发起突袭,对方却似早有准备,在行军的必经之路上提前设下了埋伏。
以沈初茉为首的勇义军英勇抵抗,与敌人在谷地浴血厮杀。南洛人数不敌,渐渐落了下风。言烈带一队人马突围,将身后穷追不舍的沈初茉引至一片采石场。
采石场荒凉偏僻、人迹罕至,似乎已经废弃良久,周围只能看到光秃秃的山石。
行到此处,沈初茉心有所感,吩咐手下赶紧撤退。
轰隆隆的落石声响起,沈初茉转头去看,却发现已经为时已晚。
大批的巨石从高处滚落,人马避之不及,唯有被碾压成一滩血肉的结局。
一片马叫嘶鸣声中,巨石重重地碾过将士们所在的每一个方位,悠悠停止时,方才还鲜活的生命,只余一滩暗红的血迹。
粉身碎骨!
长公主及其手下亲随战死的消息传回,驸马南瑜当即陷入昏迷,一病不起。
随行太医诊断,驸马已时日无多。
没过几日,还在病中的驸马忽然失踪。众人遍寻无果,都道驸马定是不相信长公主死了,所以拖着病体出去找长公主去了。还有人说,定是长公主的魂魄,将驸马给接走了。
无论她们怎么猜测,南瑜失踪且找不到踪迹的事都是事实。
接连的噩耗传来,勇义军人心惶惶。无奈之下,玉珠儿只能在张庭之的帮助下站出来稳定军心。
沈初茉死了,她这位副统领顺理成章地成了正统领。
一番感人肺腑的演讲之下,本已对她失望的勇义军又重新接纳了她。
在这样的危机时刻,她们除了玉珠儿,也没有别的人可以依靠了。
消息传回锦安,得知长女身陨的消息,玉伽烟跌坐在了凤位上,神情呆滞,好像一下子就被抽掉了精气神。
南相伏在地上,哭得老泪纵横,却还是劝解她道:“陛下,保重凤体啊!”
玉伽烟精明锐利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水雾,保养得宜的容颜,一瞬间仿佛苍老了不止十岁。
明初掩着自己的嘴,强忍着不哭出声来,整个大殿盛满了哀切。
许久,玉伽烟嘶哑地道:“都退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众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明初小心地替女王拉上门,抬头的一瞬间,却见女王身体佝偻,慢慢伏在了凤椅上。
明初眼圈又是一红,忙低头不敢再看。
谁也不知道,中年丧女的玉伽烟有多么悲痛欲绝。
他们只知道,女王闭朝半月,整日把自己关在殿中不见任何人。
就连她一贯最宠爱的小女儿、被她一手册立为少君的玉珠儿赶回来,都被拦在殿外不得而入。
听闻二公主跪在殿外整整一夜,膝盖都差点跪烂了,女王也没有出来看一眼。
如此跪了三天,最终等来女王的一道口谕。
却是褫夺她的少君之位,将她幽闭入府半年不得出的旨意。
她是在迁怒,怪玉珠儿没有护好她的长姐,怪她私自将言烈放跑,以致酿成大祸。
世人唏嘘,都道长公主不得圣心,可直到她死了,所有人才发现,二公主是半点也不及她在女王心目中的地位。
她若活着,知晓这件事,不知会是什么心情。
……
玉伽烟叱咤一生,从未为什么事情后悔过。
在她眼里,后悔这种情绪是最无用的。
可是今时今日,她是真的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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