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肯喊穆阎一声爹,但有时却比他这个亲儿子还关心穆阎。
穆景行不由得轻笑出声,看着佩玖煞有介事的握着笔,却连指法都错了。他起身回到书案旁,伸手纠正了佩玖的握笔姿势,然后握着她的手带她运笔,让她在书写中逐渐适应正确手法。
同时嘴角噙笑,柔声问道:“玖儿,你可知爹是如何当上镇国将军的?”
佩玖用心适应着那陌生的握笔姿势,也适应着背后缓缓传来的大哥的体温。
以前看着大哥抱樱雪,看着樱雪挽大哥的胳膊,佩玖便总盼着有一日也可以和大哥这样毫无芥蒂的相处。因为能这样自然的亲密接触,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佩玖回头看着大哥,桃腮带笑:“是当今圣上看重穆伯伯为大梁的付出,所以封他为镇国大将军。”
穆景行低眸与她四目相对,莫名的僵了一瞬后,嘴角晕开一个明媚的笑容:“的确,全天下的人都是这般以为的。”
这话中有话,趁着穆景行这会儿心情好,佩玖便打破砂锅问到底:“大哥的意思是,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嗯。”
穆景行只淡淡应了声,可这一声却令佩玖有一丝丝感动。以前大哥都只拿她当小屁孩儿的,从不跟她讨论这些正事。如今,俨然已拿她当个大人看了。
佩玖没再开口追问,只是双眼目不转睛的粘在穆景行脸上,穆景行带她写了几个字后见她还不放弃,便说道:“圣上若是真的看重且信任爹,便会给他更多建功立业的机会,而不是给他一个虚名后逐渐分拨削弱了他的兵权。爹的这个‘镇国大将军’,是拿虎符换的。”
闻言,佩玖微怔,同时心下涌出一股子不平!她一女子从无渠道得知朝堂上的事,故而活了两辈子也不知这些。一直以为继父一生荣光,风光无两,却不知背后也有一部辛酸史。
从来武将抛头颅,却只文官治天下。武将的命,自古便生得轻贱呐!
马革裹尸,空留一名。侥幸凯旋,解甲归田……
想通这些后,佩玖突觉伤感,也突然明白了大哥弃武从文的决定。她以略带崇拜的目光盯着穆景行,边看边笑,心下窃喜这辈子大哥是友非敌。
但被她这样无端盯着傻笑,穆景行心里有些发毛,写完这个字后便松了佩玖的手,“行了,你照我刚才教你的姿势,再多练习几遍。”说罢,人又回了对面的罗汉榻上去。
见大哥走了,佩玖甩甩一直被他紧紧攥着的手,终觉松泛了些。低头又看了看其它几方砚台,觉得造型有趣,便又选了两方,左右双手一同研磨。
待磨的差不多了,佩玖先选了左边的那个蘸取,落笔后色泽乌黑,自带金碎与花香,令佩玖很是惊奇!
接着佩玖又试了右边那个,这次却有些傻眼。明明蘸取和书写时墨汁是有色的,可当佩玖想将墨迹吹干时,轻轻一吹,那字迹便渐转透明,最后竟完全消失了!
“大哥!你快来看!”佩玖惊呼。
穆景行还以为出何事了,急急过来,却见佩玖双手伸着一张空白宣纸。
佩玖急着解释:“刚才我明明写了字的,一吹就没了!”
就见穆景行脸色一沉,心道这丫头竟无意用了他平时给边境往来信函所用的隐形墨。不过既然已经被她发现了,骗她倒也没必要。毕竟这也算不得什么机密。
接着穆景行点了支蜡烛,从佩玖手中取过那张白纸靠近烛火烤了烤,字迹很快便显现了!
佩玖连连惊呼!穆景行却很淡然的给她讲解:“这是军营中常用的一种墨砚,吹出凉气时字迹会隐匿,温度上升时字迹便会复现。”
佩玖正惊讶之际,外面响起一阵叩门声。
“进来。”边准允着,穆景行将写过隐形字的那张纸撕掉,揉乱。
进来的是妙翠,给公子小姐行过礼后,她颇无奈的对着佩玖道:“小姐,夫人让奴婢逐个房间的寻您……”
佩玖明白,娘这回是铁了心了。罢了,寻到这儿了若是再不去,娘定是会生气的。
念及此,佩玖只得无可奈何妥协:“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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