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我又看到阿宁了
占行之目光一顿,怔怔地看着门口的女人,神色平静。
像是曾经历过无数次幻想后,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悲凉。
占行之就这么看着她,片刻后,慢慢地转身,继续上楼。
宁喻愣了愣,急忙跟上去:“占行之!”
宁喻跑到门口,就看到男人单薄的肩膀勾着,双臂颤抖着,慌不择路地翻箱倒柜。
他手指轻颤,翻出一整个柜子里的药,一盒盒药掉落在地。他终于找到那盒药,挤出三粒药仰头想放进嘴里。
可他的手抖的太厉害,不管他怎么弄,还是没有办法把药放进嘴里。
手里的药掉了,他弯腰捡起,捡起又掉,如此反复。
他神色慌乱,像无助的小孩,越急手里的药越放不到嘴里。
“老大!”谷曜跑进来,握住他颤抖的手臂,“你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了?”
“我又看到阿宁了。”
“什么?”
“谷曜,我的病是不是又严重了?”
谷曜一顿,鼻尖酸涩:“不是,老大,你的病已经慢慢地变好了。”
“可我刚刚看到她了,”占行之黑眸微垂,有些落寞,“我很想她。”
可他很清楚的知道,他不能以这样方式想她,因为这是病,会随着他思念的越深病的越重,会影响到他的生活。
谷曜抓着他的手,稳住了他手臂的颤抖,他就着这个动作终于成功把药干吞进肚里。
眼泪不知何时,无声地滑落,宁喻抹掉眼泪,抬步走进来。
她来到他???面前,声音很轻,仿佛担心会惊扰到他。
她握住他的手,垂眸轻抚着:“占行之,是我。”
占行之目光木木地转向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望着她。
眼泪掉在他手背上,浸湿他清瘦凸起的筋脉:“我没有死,回来看你了。”
占行之目光熟悉又陌生,仔细端详着眼前这张泪眼婆娑的脸,剑眉微微蹙起。
他扭头看向谷曜:“谷曜,明天去把温医生叫过来。”
谷曜一脸懵,刚想问,占行之却抽回自己的手,转身脱掉外套,上床睡觉。
宁喻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占行之的反应太过异常了。
谷曜看出宁喻脸上的失落,连忙把她拉出房间。
他轻轻地关上门,才道:“宁喻小姐,可能是老大最近太忙了,所以才认不出你的,咱们等他睡醒再说吧。”
想起刚才他疲倦的脸色,宁喻点点头:“他是怎么了?为什么吃药?”
想起这件事,谷曜就忍不住红了眼眶:“老大自从以为你死后,精神就一直浑浑噩噩,每次抱着你的灵牌自言自语,还幻想跟你一起吃饭睡觉,后来医生诊断才知道他患有臆想症,旧病也复发,每天都在折磨他。”
“最开始的那两年,老大根本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别说工作了,连正常生活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谷曜叹了一口气,“后来时间久了,他才慢慢地接受你离开的事实,通过自我调节和医生的干预,用了五年的时间,才恢复到现在这个状态。”
“所以……”想到刚才的画面,宁喻心都快疼死了,“刚才他看到我,之所以这么平静,是以为现在的我,只是他幻想出来的?”
“嗯。”谷曜点头,“他不敢相信,你真的回来了。”
“……”
“宁喻小姐,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活着,这么多年才回来?”
“这话说来话长,”宁喻垂下眼,“我想提前回来,可我回不了。”
“妈妈。”一道稚嫩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传来。
宁喻抬头看到占聿上来,连忙把他抱起,刮了一下他的鼻尖:“怎么了?”
谷曜看着眼前跟占行之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男孩,迟疑地问:“宁喻小姐,这位是……”
“他是占行之的孩子,叫占聿。”
“妈妈,我能看看爸爸吗?”小占聿睁着圆碌碌的眼睛,满是期盼,“我想去见见他。”
“爸爸现在很累,已经睡着了,咱们明天再见他好不好?”
“好吧。”
看着眼前温馨的画面,谷曜感动又欣慰:“宁喻小姐,不管什么原因,你们都活着就好,已经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
“好,注意安全。”
谷曜点头,转身离开。
——
翌日。
谷曜过来时,就看到占聿一个人坐在占行之的房间门口,一直等占行之醒来。
宁喻见到他,问:“占行之平时都睡这么晚吗?现在都快九点了他还没醒。”
谷曜跟着宁喻上楼:“平时没见他睡这么久,不会有事吧?”
宁喻正要抬手敲门,门却突然被人打开。
占行之出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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