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上的休憩时间,让她得以停下?为生存奔波忙碌的脚步,细细观察身边的人?。
陈思芸看着那些朝气蓬勃的青春面孔在店里进进出出,听?着他们的各种?烦恼,发现从衣食住行到交友玩乐,都离不开一个“钱”字。富有?富的花法,穷有?穷的攒法,但至少他们都有?一个稳定的零花来源,也就有?了各种?丰富多彩的社交活动。而她斩断了周琎的这条途径,甚至在她自己赚到零花钱时因为她的“大手大脚”而冲她发火。
陈思芸希望现在弥补还来得及。
周琎很高兴收到这笔零用。
陈思芸过?去的审慎让她相?信,当这笔钱给到她时,必然是一笔可以无负担使?用的零花钱。
她拿这笔钱买了一本有?些贵的听?力教材和一条便宜手链。在去陆靖文家前,把手链戴在手腕上,和她倍加珍惜的银镯互相?映衬,虽不昂贵,但免去心魔作祟,看起?来也不觉得有?多廉价。
她原本以为坦然、自信这种?东西和她一辈子无关,只有?自卑自负会纠缠不休。原来不是,原来有?些东西就这么简单。
周琎大大方方地穿了一身漂亮衣服,不再为打扮自己而难堪。
她来到陆靖文家门?口?时,汗水照样湿透衣背,毕竟客观世界不以意?志为转移。不过?也没什么好窘迫,换作陆靖文从她家到这,一样汗流浃背。
陆靖文开门?看到她,笑容标准得像量过?一样,连牙齿露出的程度都刚刚好。周琎有?一种?被亮瞎眼的错觉,隐约觉得陆靖文太客套,所以连接下?来的赞美都照单全收,不再为一句场面话战战兢兢又或暗自窃喜。
她将那句“今天?很漂亮”当作一个朋友真诚的夸奖,不管是真情实感还是想鼓励她,都是一份赤忱好意?。
陆靖文的头发梳得很顺,没有?乱翘,耳朵上的皮肤很薄,天?气一热就红得烫人?。
周琎看着他,脑海里闪过?很多人?的脸,比如何茵。
她知道,有?很多人?喜欢他。而爱情总是那么突然又不可捉摸,也许某一天?,他就会和某个人?不可避免地坠入爱河。
所以她把每一天?都当做是喜欢他的最后?一天?,尽情享受,不留遗憾。
周琎看着陆靖文的眼睛,对他笑了一下?。
填补
周琎和林望星是小有默契的半路师生, 已经逐渐磨合出一整套让两个人都舒服的相处模式。
要周琎说,林望星作为学生哪里都好,听话、乖巧, 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唯独有一点?让人可惜, 就是他下不了狠心努力,总是得到一点成果就满足得不愿更辛苦, 最常跟她说的话是“小琎姐,不能再往下讲了,再讲我?连刚学的都要忘了”。
周琎尊重他的选择。
她知?道, 不是所有人都跟她一样, 挂在悬崖边上,不进则退。林望星所处的环境允许他有退路, 让他不必疲于奔命,可以?适当地学习,适当地娱乐,然后适当地成长。
如果是从前, 周琎可能还有些愤世嫉俗, 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大?得像东非大?裂谷一样。但现在, 或许是看清了自己要走的路, 她反而生不出什么嫉妒。
人生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沿途的风景决定了每个人最终成为什么样的人。她觉得林望星这样纯真很好, 但在落过低谷,见过这世界阴暗底色之后,她不愿丢失这份因为饱经艰辛而生出的残酷理智和勃勃野心。
她只剩下一个天真烂漫的幻想, 就是一切努力都能得到回报。
因此,在陆靖文给他们补英语时, 周琎听得格外认真,哪怕知?道英语不像数学,不是掌握了一个题型就可以?迅速提升的科目,也还是把这些课程当做积累的一部?分去查缺补漏。
学到最后,林望星先?受不了,借着出去喝水的名义?一去不复回。周琎虽然意犹未尽,但蹭蹭林望星的课也就算了,不好意思让陆靖文专门给她上课,便也起身收拾东西,打算离开。
陆靖文叫住她:“望星不学随他,我?可以?接着给你讲。”
周琎知?道,跟他实话实说就好,他会理解她的心情,不至于来回拉扯:“想听,但真的不好意思听。”
陆靖文状似想了想,道:“那我?们放松一会儿,我?教?你弹吉他,唱英文歌。你不急着回家?吧?”
周琎愣住了:“急倒是不急……”
但怎么突然就说起吉他和唱歌。
周琎因为惊讶,一时没来得及询问,陆靖文已经起身,从隔壁房间拿来两把吉他,将其中一把递到她跟前:“这是我?以?前的旧吉他,很久没用了,你不要嫌弃,先?将就着用。如果今天学了感觉有意思,就先?拿这一把练,练会了以?后再挑适合你的吉他。”
周琎稀里糊涂地接过那把吉他,原本想要推辞的话因为人生第一次摸到一把切实存在的乐器而梗在喉头?,无?法?言语。
她曾经无?数次地从琴行门口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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