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兮颜不由道:“熏香的事,傅家就没有半点说法?”
“傅世伯说除服后会把赵氏送去家庙,不让她再回京。”程初瑜停顿了一下,说道,“傅世伯和我爹在战场上都救过彼此的命。”
“在北疆的时候,我爹就曾跟我说过,当年和他一起从军的那些人,还活到现在的,已经不多了。傅世伯与他关系最好,那一年,傅世伯自己身受重伤,还不忘把已经人事不知浑身是血的他拖回去。要不然,我爹早在那会儿就战死了。”
“能够这么扶持着一起活下来,真的不容易。我不想他们为了小辈们的事,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傅世伯说把武安伯夫人送去家庙,我就同意了。”
盛兮颜默默地点了点头。
程初瑜向来敢做敢为,又不会只顾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的心里一直有一把尺,一个度。
盛兮颜虽说没有去过战场,可是,看到楚元辰,看到韩谦之,看到纪明扬,就知道,能够活下来真的不容易,尤其还是一路扶持,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战友。
盛兮颜:“傅家是反悔了?”
程初瑜摇摇头:“应该不会,傅世伯此人还是一言九鼎的。怕是傅家出了什么事,赵氏趁乱把事情闹开,我爹娘今日过去了。”
程初瑜眨了眨眼睛,忽而一笑道:“颜姐姐,傅君卿其实已经是清平的瞧上的第三个人了。”
见盛兮颜一脸惊讶,程初瑜就猜她肯定还不知道,就掰着手指道:“第一个是她表哥,第二个是大理寺卿的小儿子,现在轮到傅君卿。前头每一个都是对方在议亲的时候,她去把女方姑娘家收拾了一顿,有拿鞭子抽的,还有败坏人家名节的,闹得亲事成不了。偏就永安长公主还帮着她。”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前面两个都没成,好像是清平突然又不喜欢了。”
所以,上次清平故意拿马球打她,她就知道,清平这回又看上傅君卿了。
这事其实在京城里算不上什么秘密,也就是盛兮颜从前不太出门,武安伯府又刚刚回京,所以,才不知道。
程初瑜本来看在武安伯和他爹生死相交的面子上,打算就这么算了,只是,武安伯夫人偏偏又闹了这一出,她就不想这么吃亏吃到底了。
程初瑜嘴角弯起,带着一丝狡黠:“武安伯夫人这般喜欢清平,成全了她一片‘慈母心’也好。”
盛兮颜莞尔一笑,跃跃欲试道:“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程初瑜自信满满地笑道,“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颜姐姐,你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她是为了爹爹才会决定就此算了,但这并不表示,她是个可以随便掐的软包子。
程初瑜想到了什么,轻笑道:“就是不知道,清平到时候会不会又瞧上了别人。长公主可顺着清平了,还说,姻缘大事,多挑几个无妨,她自己也挑了四个驸马了,给女儿多挑几个仪宾也不为过。”
她现在倒不希望永安伯夫人去家庙,留在京城唱大戏多好啊,最近都没有什么好玩的新戏了。
盛兮颜听得目瞪口呆。
有些懊恼上一世的自己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被《女训》给洗了脑呢,京城这么多的热闹都没看着。光是想想就有些扼腕。
演武场响起一阵欢呼,盛琰一连三箭,连中红心,板回了劣势。
“不错。”楚元辰夸了一句,“手臂可以再抬高一些,持弓的时候,注意力不要分散……”
盛琰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又问了几句。
程初瑜起身道:“我去看韩谦之了,颜姐姐,我爹爹给韩谦之找了个擅骨科的大夫,大概过几天就能到京城了。希望这大夫有些能耐。”
这几天她常来常往,也不需要有人带路,脚步轻快地就走了。
盛兮颜也跟着站起来,朝楚元辰他们走过去,问道:“谁赢了?”
“盛琰赢了。”骄阳不骄不躁,带着一点不服输的韧性道,“下回我肯定赢他。盛琰退步好多,好多箭都射歪了。”
盛琰觉得也是,跟着骄阳道:“其实都是能中的,就是手没有拿稳弓。”
骄阳:“你最近肯定没有好好练习。”
一说到这里,盛琰就来气:“禁军的训练就跟花架子似的,我都快闲疯了,每天除早上跑上几圈,一整天都没事干,我去校场,他们还笑话我。”
“我还是回来吧,再待下去,下回就要让你赶上了。”
他可是比骄阳更早习弓射的,要是被赶上,多丢脸啊。
骄阳骄傲道:“你回来也没用,我肯定能赶上你。”
盛琰也不相让:“那可不一定……”
两人熟练地斗着嘴,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就连楚元辰让他们休息一会儿,也都不肯离开演武场,说是要再比,还让人把靶子又往后挪了五十步。
这一下,两个人几乎全军覆没,射中靶子的寥寥无几,绝大多数都落了靶,更不用说是正中红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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