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萧朔领命,一字一顿地缓缓道,“臣……一定会好好查的。”
于是,当天,安平侯府就迎来了东厂番子。
东厂千户冷冰冰地看着安平侯,大手一挥,阴冷地下令道:“抄!”
东厂有三位千户,来是申千户,他面无表情地下了令后,就不再说话,那张脸从头到尾都是冰冷冷的,让人看着就心里发寒。
“是,申千户!”
东厂番子们拱手应命。
封府抄家对于东厂来说,就是拿手的绝活,一干人等立刻四散开来,在安平侯府内横冲直撞。
安平侯惊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大声惊叫道:“等等,你们要做什么!”
他从皇觉寺回来后,也跟着一起去皇宫,只是他被留在了外头,提心吊胆的等了许久,只等到了申千户。
申千户让他回府的时候,他就心生忐忑,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可也没想到,会抄家啊!
他才刚来京城,怎么就要被抄家了呢。
安平侯下意识地举起双臂,挡在了申千户的面前。
这愚蠢的行为看得申千户都笑了,他阴阳怪气地说道:“侯爷,还请您让一让,不然,要是不小心弄伤了您,咱家心里也过意不去。督主常说,咱们东厂做事也不能太鲁莽了,总得讲些规矩和斯文,您说是吗?”
一上门就抄家,这还不鲁莽吗?安平侯为他的睁眼说瞎话给惊呆了。
申千户轻飘飘地抬手推开了他,走到主位的太师椅上坐下,说道:“先去把侯爷的家人们都请出来,别弄得哭哭涕涕,乱糟糟的,督主一会儿还要过来呢。”
一听说萧朔要来,番子们都是肃然起敬。
安平侯更慌了,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他自打被过继后,这半辈子都是顺风顺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惊得汗流浃背,都快哭出来了。
很快,就有两个番子押着安平侯府的一家老小到了,安平侯有一妻三妾,子女四个,一见到安平侯全都哭着扑了过去。
申千户就坐在太师椅上,自顾自地饮着茶,嗓音尖利地说道:“这一家子感情这般好,就都关一块儿吧,也免得总说咱们东厂不近人情。就关偏厅好了,地方也大。”
番子:“是,千户。”
安平侯眼睁睁地看着妻妾孩子过来晃了一圈,就又都被带了出去,所有人都是白着一张脸,脸上是说不出来的惶恐和不安。
安平侯府被抄家了,他们是会被流放,还是被没为官奴?
安平侯同样不知该如何是好。
妻儿们的哭泣声还在耳边,而他却无能为力。
安静的正厅里,只有申千户茶盖碰撞茶碗的声音,轻轻敲打着安平侯惶恐不安的心。
安平侯不由想起了当年。
岭南王府出事后,整个薛氏一族既为失了依仗悲痛欲绝,又对将来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他也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撞了大运。
先帝说是要为岭南王挑嗣子,让薛氏一族送了十个人去京城。
先帝亲自挑中了他。让他从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子,一跃成为了堂堂的侯爷,还继承了岭南王府的万贯家财。
他尝到了从未想象过的,富贵的滋味,他才富贵了二十年,怎么突然就没了呢。
安平侯的身体晃了晃,眼前黑漆漆的,有些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他来京城是为了更好的前程,不是为了被抄家啊……
“申千户,”一个番子拱手问道,“府里头还有一位太夫人。可要一并带来?”
他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太夫人身边的嬷嬷说了,盛大姑娘常过来探望太夫人。”
要不是这样,他早就把人一块儿押来了。
申千户一听,想也不想就道:“一个老太太而已,先不用惊动了。”
太夫人?
安平侯同样也听到了这三个字,心念一动。
当年,他继承了这个侯府,虽说是过继的嗣子,可岭南王一家都死光了,他这个嗣子完全可以当家做主的,只不过,先帝还给了一个老太太让他奉养。
本来嘛,以他继承的万贯家财,养一个老太太根本算不了什么,一开始,他也是真心想要把她当作外祖母奉养的,反正一个老太太又能花费多少银子?可谁知他在无意中发现老太太藏了一封先帝的私信。
他不知何这信是从何而来的,只知道,老太太正暗地里打算用这封私信在岭南谋划一场军变。
安平侯怕了。
一旦这件事情泄露出去,自己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富贵权势就要全没了,不但如此,就连身家性命也会不保。
他哄着老太太,把私信骗了过来,亲手烧了。
然后,他就想要以绝后患……把她从假山上推了下去。
他以为老太太会死,没想到,人活下来了,还变得痴痴呆呆。
若老太太真死了,他还得愁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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