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这种话当然不能随便乱说,反正也不知道人群里是谁先喊了这一句,立刻就有一个银锞子扔了过去,其他人一看,也纷纷跟着喊了起来。
于是,一把一把的铜钱朝人群撒了出去。
大街响起一阵阵的欢呼声,越来越多的百姓闻讯而来,把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直到宗人府的队伍过去了,人群才渐渐散去,也有人直接追着队伍跑,想着再多领一些铜钱。
马车终于能够动了,一路上,走走停停,楚元辰一直把她送回到盛府门前。
盛兮颜撩开车帘,和他道了别,说了一句“放心”。
她嘴角含笑,明亮的杏目仿佛轻而易举的就能够让楚元辰的心不再浮躁。
他的神情轻松了一些,眉眼自然而然地柔和了下来,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这一世,他是何其有幸,能够遇上她。
盛兮颜下了马车后,就直接先去了正院,盛兴安今天休沐,见到她披着斗篷,一身出门的打扮,温声问道:“颜姐儿,你今儿出去了?最近天冷,出去要穿得暖和些。”
“去了一趟安平侯府。”盛兮颜解下斗篷给昔归,随意地回答,“王爷让我一同去见见太夫人。”
“安平侯府……对哦,安平侯府已经到京城了。”
盛兴安早忘了这么回事了,反正安平侯也就是个虚爵,在这诺大的京城里,一个没有实权的勋贵,哪怕再富贵,祖上再辉煌,也不会有人朝他多看几眼。
不过……
盛兴安乐呵呵地说道:“咱们家大姑爷还真是个周全人。”
盛兮颜:“……”
反正在盛兴安眼里,楚元辰现在是哪哪都好。
也幸好周景寻没眼光,不然他们盛家哪能傍上这么一条粗大腿!
想到周景寻,盛兴安想起了一件事说道:“周景寻被放出来了。”
盛兮颜还记得那天在女学,秦惟为周景寻求情的事,有些默然,难怪今日昭王府这样招摇着去赵家行小定礼。想来是周景寻放出来后,赵元柔就松口了。
盛兮颜对此并不意外,秦惟如今是楚元辰和萧朔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这枚棋子要用得好,自然得把水搅得更混。
“放出来了啊。”刘氏在一旁插嘴道,“老爷,周家这世子还换不换了?”
前阵子,永宁侯府要换世子的事,闹得是满城风云,差点还闹上了御前,这几日又好像没什么消息了。
“永宁侯给了两弟弟一些好处,暂时不闹了。”盛兴安补充道,“他把府里的钱庄分给了两个弟弟。这还真是大手笔啊。”
永宁侯府在朝堂上已渐微末,当年就是见盛家父子二人在官途上扶摇直上,势头正好,才会主动提出为周景寻聘盛家嫡长女为妻。
不过,就算如此,永宁侯府的富贵半点不少,永宁侯府分家有规矩,承爵的一房能分到家产的八成,这就保证了祖祖辈辈的财富都集中在了袭爵者的手里。
“钱庄是永宁侯府最值钱的家产了,听说,历代都是绝不分出去的。”盛兴安嘲讽道,“为了给长房保住爵位,永宁侯还真是花了大血本。”
盛兮颜默默地点头。
世子只有一个,而二房三房又都有嫡子,就算要换世子,也最终只能有一房得利。这钱庄就不一样,可以拿到自己家手里的,这么一来,也难怪永宁侯能够安抚住他们。
“周景寻要是再闹出什么事来,永宁侯的钱庄就要白白丢水里头了。”盛兴安捋了捋胡须,兴致勃勃地等着看好戏,“照我看,周景寻也不可能安份得了。”
“我要是永宁侯,就干脆把他的腿打断关起来,等到昭王大婚后再放出来,时间一久,也就闹不起来了。”
也是。
好不容易才从东厂诰狱出来,结果心上人却要另嫁他人。盛兮颜默默地想了一下,要是有话本子这么写,程初瑜肯定会喜欢的!她就喜欢瞎折腾的故事。
正像所有人能够预料到的一样,周景寻在东厂诰狱里待了这些日子,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熬到出来了,没曾想,一出来就发现,赵元柔要嫁给别人了。
他直接就傻了眼,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尤其是当知道他的柔儿是为了救他才会迫不得已答应了这门婚事,更是心痛如绞,暗恨秦惟趁人之危。
永宁侯夫人见儿子可怜,劝了几句说道:“你和赵元柔本来就无缘,如此也好。”
她的心里其实也挺复杂的。
本来她是一百个瞧不上赵元柔,偏偏那天在女学,她亲眼看着赵元柔为了救儿子,费尽心力,甚至不惜去求昭王。她的心就软了。
单就这份心意,赵元柔就比那个没心没肺,落井下石的盛兮颜好多了。
若是时间能倒退,她肯定欢欢喜喜地为儿子准备婚事,不会再嫌弃赵元柔家世不好,可惜了。
只能说,有缘无份吧。
“娘再去给你挑个好的,挑个能旺夫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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