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天气太冷,路上往来行人就只剩下那些为生活奔波之人,稀稀拉拉没多少个,小摊贩的生意也一落千丈,只能勉强整点糊口钱。
他们主仆到达茶楼时,蒋庆舒与裴逸等候许久,已喝下半盏茶了。
茶楼雅间烧了炭盆,格外暖和,与外面的寒冷形成鲜明的对比,宋谨书一进门,就感觉一股暖意扑面而来,连身上的毛孔都打开了。
“哟,我们还以为你宋大公子不来了呢!”
蒋庆舒抬眸飞快地瞥了宋谨书一眼,嘴角噙笑,顺手倒了一盏茶推到宋谨书面前,道:“快过来先喝杯茶暖暖身子。”
“蒋二公子有请,我自然得赏脸。”
宋谨书不甘示弱,当即笑着打趣回去,一旁的裴逸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倒是没有插嘴。
他这个人性子内敛,即便是最要好的朋友,也鲜少会露出太大反应,基本都是闷声不吭,默默看着好友们斗嘴,自己在一旁笑。
“子木,你听听他这个人说得像话吗?若非我俩坚持三请四请,他估计在府窝到过年也不会出来,嘿,说起来还真是赏脸了。”
裴逸比蒋庆舒二人年长三岁,今年已经及冠了,书院的先生为他取字“子木”,同窗好友们便也开始用小字亲切地称呼他。
“子木与你可不同。”
宋谨书意味深长地回一句,而后端起蒋庆舒为他倒的茶一饮而尽。
几句斗嘴下来,雅间内气氛热络。
闲谈过半,又有其他中举的同窗陆陆续续过来,他们才开始慢慢聊起年后去京都的事情。
从出行日子到行程安排,住宿各地都有驿馆,倒是不用太担心,至于安全问题,他们家中皆安排打手护卫,几人同去不成问题。
而且赴京赶考的考生都有举人功名在身,可直接任免官员,一般情况下即便劫匪也不敢轻易动手。
“如此,今日咱们几个就说定了,明年不在长陵过十五,初八辰正于城门口汇合,最多只等一刻钟,过时不候。”
蒋庆舒乃知府嫡幼子,地位摆在那里,平时小聚需要总结什么都是由他来,几人已经习惯,也默认这一做法,纷纷附和,事情便痛快定下了。
谈完正事,几人皆放松不少,便开始东拉西扯聊别的事情。
谁家近来有什么事,同窗哪个兄弟定亲了……
说到这些家长里短,免不得提一下各家宴请发生的事情。
“谨书,你家表妹可定亲了?”
“嗯?”
宋谨书一愣,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就是……就是暂住在府上那个小表妹,她……她定亲了吗?”
问话的是个王姓公子,名唤王实初。
家中是做丝绸生意的,与宋谨书自幼相识,关系尚可,支支吾吾好一会儿还是问出了那句话,当即满脸通红,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忸怩起来。
话音刚落,屋内所有人都朝他看去,刹那间,他的面色更红了,而在众人不曾注意的时刻,宋谨书的眼神微不可查地暗了暗,很快又恢复平时的温和,缓声回答:“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婉婉定亲与否我尚且不知,也未曾过问。”
“哦,好吧。”
宋谨书这话一出,王实初期待的目光瞬间失落下来,倒是身边的另一位公子小声接话,道:“我也听家中母亲提过谨书的表妹,当日包家老夫人寿辰,不少夫人询问,宋伯母亲口说了尚未定亲。”
“真的?”王实初眼眸一亮。
“自然,不少人都知道,伯母那日说表姑娘还小,不着急。”
这时,有别的公子接话,一来二往,话题就扯远了,只有宋谨书垂首不言,默默地听着好友们闲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格外反常。
他自己没有意识到问题,但他的反常表现却全部都落入了蒋庆舒眼中。
蒋庆舒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明了
晟国的姑娘十五及笄, 大多数在十三四岁时家中父母就开始物色合适的女婿人选,给她们定下亲事。
至于成亲还需等上一等,疼爱女儿的人家甚至会将闺女留到十七八岁才让她嫁出去, 男方若非年纪太大比较着急,一般都愿意等,理解并且尊重对方。
叶婉已满十四,按理说也到了定亲的年纪,有人询问实属正常。
可不知怎的, 宋谨书心中莫名觉得不痛快,郁气积攒, 上下不定,很不舒坦,也没什么聊天的兴致。
“谨书,你说对不对?”
“嗯。”
宋谨书其实并没有认真听,只隐隐约约有点模糊印象, 似乎是在询问腊月诗会开展事宜, 他早前就已经收到邀请帖子, 只不过他没兴趣, 便推拒了。
现在听到蒋庆舒问话,他想也不想就随意应了一声, 而后继续百无聊赖地喝茶, 时不时抬眼看看几个好友,听他们谈天说地,滔滔不绝。
蒋庆舒就这么看着好友敷衍自己不由心中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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