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保障的生活,那你呢,你就没想过,给自己想想后路。”
“小粥…”他跟从前一样,伸手来揩过她额间的发,微微低头,眼里波澜点点,“我只希望,不管你在什么地方,你都过的好。”
她摇头,“可我过的不好。”
“对不起。”他捧着她的脸,也如她那般,噙着泪回望她,“这些年,我不敢想,不敢想,你还有回来的一天,像现在一样,再次出现在我身边,我也不敢再找你,生怕听到你恋爱、结婚的任何消息。我盼你安定快乐,又怕你安定快乐。”
“那这些年,你过的好吗?”她哽咽着问到。
沈方易看着面前的人,久别重逢的那一刻,他的震惊大于欣喜,但她的样子,跟记忆中的有些不一样,她原先从前那些经常湿漉漉的细密的刘海没有了,露出光洁的额头,站在他的目光交汇处,成为时光隧道里的惊鸿一瞥。
他苦涩地发现,他真的与她,离别了好久。她从前遇到他的时候,还处于刚刚塑成一个勉强合格的成年人的阶段,如今再见她,便知她已经有了与这个世界的千变万化抗衡的本事。
而他今时,仅仅是个才从泥潭里爬出来,稍有起色,空余几岁的商人而已。
他从前不敢找她,因为他自己深陷泥潭,不见天光,抛去身后的家族名利要再回到盘根错节的名利场,那全是荆棘的疼痛不愿她知晓。
等到他再有青山再起的能力之后,他不是没有想过把她找回来,但他从来也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他想过很多很多的结局,却怕得到的是最唏嘘的那个:在这么些年,在他没法漂洋过海的去到她每一个难过的夜里的苦衷里,她身边的人,已经早早就已经换了。
她有了平静的生活、光鲜的工作、甚至那他给不了的承诺和一纸婚书,都有人替他做到了。
而他,只能陷在回忆里安慰自己,至少她应该衣食无忧了。
至少他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是真的很努力的,想让她过的快乐顺遂。
但她还是跟从前一样凑上来,递上她那双直直的眼睛,盯着他,让他无所遁形,就像她还是会不管不顾地从美国回来,不介意他们因为离别产生的这几年的隔阂,也不像故事里旧情人见面那样,挽着别的男人的手,淡淡一笑,说好久不见啊——那是这些年他心里的心魔。
他早就让自己接受了物是人非这样的结局,却从来没有想到,他的小姑娘,却比他这个自诩看透社会运转法则,人性丑陋真相的三十几岁的年长者更坚定。
但她问他这些年过的好不好的时候,依旧本能地踮脚,就跟多年前她仰头跟他说话时身体的小动作,一模一样,够上来,像是一个来讨好的小猫咪一样,叫他名字的时候声线依旧上扬,是他一直魂牵梦绕记住的那种。
他才发现,她再怎么变化,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依旧是那个小粥。
是他从来不敢许下承诺的爱人。
于是他像他们当年从大理一别之后再重逢在浮光寺那灯火跳跃的那晚一样,带着泪光回答她,“不太好,一潭死水。”
她一愣,明白过来,眯着眼带着泪开始笑起来,酒窝荡漾开来,“真巧,我也是,一滩死水。”
“所以你看,我们是不是很般配。”这次,这句话,轮到他说了。
她抿着嘴,耸了耸肩,“那你,有未婚妻吗?”
他笑笑,这仇她记了这么多年。
于是他牵过她的手,“没有。”
“那你以后会有吗?”她直直地看着他。
他往前一步,伸手拦过她的腰,轻轻一带,她就被迫贴上去了,他的鼻尖有意无意地碰到她,带着久违的熟悉的笑意,看着她,“应该会有了。”
她明白他这眼神里的意思,笑着甩开他,“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沈方易,这些年,你要怎么补偿我。”
她要走,沈方易手上用了力道,拉她回来,拥她入怀:“搭上一辈子的补偿你,好不好?”
她抬头看他的眼睛,这种涉及到“一辈子”有关于一生的这样的承诺,她从来都没有从沈方易的嘴中听到过。
这些年来,他逐渐扫除那些阴霾,应该吃了不少苦吧,
墙倒众人推的感受应该不好吧。
站在高楼崩塌砸死的人身上吸血的蚂蟥应该层出不穷吧。
可他依旧时隔多年能站在她的面前,跟从前一样,眉眼依旧,即便沧海桑田,时光已过,他们依旧是跨越山海地相见了。
她望着他那对在她离开的日子里日夜出现的眼,出神地想,她终于能做到,这一辈子,他去哪里,她就去哪里了。
那天的大雪里,他带她去他落脚的地方。
一个不大的中式小宅园,是他半年前买的。
当年能赔的都赔了,沈家父母在他的安排下出了国,只有他一个人,守着那限制出境的结局,在这潭泥水里再找翻身之日。
“沈方易,你为什么不跟温乐芷结婚呢?”陈粥一直不明白,“那不是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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