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你把面饼吐出来。”
青泷所在的船只行得慢,临近中午才抵达岸边。她下车时,见孟昱正重重地打了个哈欠,随后清点人数办好手续,陪同最后一班新生坐“马车”回院。
说是马车,却不是普通的马拉车。而是能容纳数十人的低空飞车,车长约十米,以玄铁铸成,没有轮子,以元炁驱动。
车内干净整洁,左右临窗两排座位,车前挂有双鱼镜,能够扫描和登记乘客信息。不能随意上下车,到了站点飞车会自停。
“车前贴着牛和马图案的,是你们低年级学子坐的校车,”最前方,孟昱扫视车内一周,“挂有鹿和鹤图案的,是高年级校车。记住了没?”
太平城的街道上人声热闹鼎沸嘈杂,来往人群摩肩接踵。飞车缓缓行驶,长桑灼探出头兴奋地四处张望,明亮的眼睛里倒映着高耸入云的楼阁和烟火气息的货摊。
细细的微风送来膏糖的清甜和初春的柔和。
她流浪辗转于六国,从未见过如此繁茂的景象。
衡宁端坐如山,闭目养神。
只有青泷认真听讲,点点头道:“记住了,低年级的学子只能坐牛坐马。”
“这位师妹领悟力极高,”孟昱竖起大拇指,坐到她旁边的空座上。见她面容清秀,安安静静地把手放在膝盖上,一时好感度倍增,“师妹打算进哪家学院?”
青泷摇摇头,老实作答:“我还没想好。”
有人在进圣贤院之前,就已经受过专业训练。比如衡宁一定选兵家,长桑权会选名家。
而更多的人没有特定目标,就会在接下来的入学考试中一家家试,通过哪家进哪家。都通不过就只能卷铺盖走人。
从前,青泷也旁听过湘妃请来的百家讲坛,但她未入任何流派,始终秉一把剑,破万般法,成为秦曜身边最锋利的兵刃。
“要不要考虑我们数家?”孟昱笑嘻嘻道,“数家以九章为本,合计算推演测量占卜之术,上解天道,下计钱财。”
他眼珠一转:“女孩子学数理,可以头脑清晰,财源广进,养容美颜,总之好处多多。”
校车师父连连摇头。
孟昱这小子胡诌乱编的本事又长进了。
“听上去好厉害。”青泷认真地问:“什么叫上解天道?”
捧场的态度似乎让孟昱很是受用,他答道:“所谓‘道可道,非常道’,可道是可以认识的规律,我们数家称之为定理,而常道是永恒不变的客观规律,我们数家称之为公理。数家以公理为基,以定理相互论证,能解释天地运行之法则。”
青泷听得若有所思:“‘有物混成,先天地生’,比天地还生得早的就是公理啦!”
衡宁闭着眼冷笑。
呆兔子真单纯,被哄得一愣一愣的。
什么公理定理,依她兵家之法,一个字:杀!
三个字:杀!杀!杀!
孟昱则明显乐了,上下打量着青泷:“哇,师妹,我很看好你。”
上辈子青泷从未被人这样热情夸奖过。她局促不安地眨眨眼睛:“师兄,数家好进吗?”
她只是想入圣贤院,然后寻回她的问情剑,进哪家都无所谓。
“不介意的话,可否让师兄感知一下?”
孟昱闭起眼睛,手放在离青泷额头前一寸的空中。
青泷的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她很快意识到对方要感知的是什么。
“师妹,”孟昱睁开眼睛,诧异道:“你没有元炁啊。”
他第一次碰到这样的,连引炁入体都困难,居然想入圣贤院修炼。
这……这哪家考试也通不过啊。
要是被教习们知道,说不定还会大怒,当我们圣贤院是什么,什么人也敢来。
然而师妹却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她看着他,眼神清澈地像溪水一样柔缓地流淌。
青泷说:“是呀。”
孟昱暗暗惋叹。真是可惜。
接过这么多届新生,这样温静柔和的师妹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看着她,就像看一泓清泉,独自幽幽地在无人的山涧流动。
乱世之中,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孟昱一时之间竟有些错愕。人们常说从一个人的眼睛能够看到她的过往,可是从师妹的眼中,他却看不出任何东西。
“所以,是很难吗?”青泷轻轻出声。
一个毫无元炁之人,是绝对不可能留在圣贤院的。
只是面对干净如雪原的眼睛,孟昱竟说不出口,他挠挠头道:“数家竞争激烈,是有些困难啦……对了,师妹你不如,你不如去试试农家。”
农家沅圣于前几年仙逝,如今门下只有糖糖一位弟子。糖糖每年都将入学试练题出得难如登天,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能够闯关成功。
与其让师妹一家家地和众人竞争,说不定还会被人嘲笑。不如直接让她去参加农家试练,万一师妹能明白过来,嚯,这么困难,直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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