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眼前这位同志,穿着得体的四个口袋人民服(中山装别称), 身形瘦削, 眉目清秀, 脸色较白,挂着文质彬彬的微笑, 怎么看都像个知识青年而非农民。不是说小杨老家三代都是农民吗?难道是小杨的远房亲戚?
他一时之间疑窦丛生,然后看到江璟拿在手中的大红请柬。
这请柬说是小杨亲手一个一个剪出来的, 应该造假不了。
既然两个新人有给人家发请柬,说明至少是个他们认识的人。
害,会魔法的人弄份请柬出来还不简单。
上海堂哥朝婚宴大厅伸手,热情地为他指引席位:“同志,新娘子的亲友坐在那两桌。您进去先坐着稍等片刻,婚宴就快开始了。”
江璟含笑点点下巴:“谢谢。”
迈着优雅步调踩上红地毯, 光明正大作为自己“老婆”的娘家人, 参加她的婚宴。
一次糟糕但有趣的婚宴体验。
那边被军校同学群调戏的蓝巍,赔笑、作揖、求放过,终于自救成功, 告诉他们宴厅中的席位,站回到上海堂哥身边。
上海堂哥张望着宴厅中那位“女方家属”,碰碰蓝巍,用上海话问他:“你们有给小杨老家寄请柬吗?”
蓝巍不明所以:“蛤?没有啊。”
“你看那位同志。”上海堂哥用下巴指指宴厅当中背对他们坐的江璟,“那位同志刚才说是‘女方家属’。”
蓝巍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 探究地打量起那个男人的背影。
宴厅被饭店布置得红艳夺目、豪华典雅, 整个场地就像红色海洋。
宾客目前来得不多, 大部分桌子空着, 有人坐的桌子也就一两人而已。
即便如此,已经到场的宾客要么四下里张望婚宴大厅的布置,要么互相攀谈。
唯独那个男人悠悠喝着茶水,显出一种遗世而独立的冷清。
来喝“老婆”的喜酒,他也热情不起来吧。
蓝巍收回视线,想了一下:“应该是思情学校的老师。你看他的穿着,挺斯文的。”
杨思情这边没有亲戚可请,为造势,干脆把七七小学为数不多的老师都请过来。并让他们拖家带口,一起过来图个热闹。
不然她结婚都没有亲朋好友过来,人家会感觉很奇怪。
上海堂哥随意哦了声,不再关注那位“女方家属”。
蓝巍的心弦却被拨动了,视线忍不住又投过去,越看越在意:“这样,我去问候一下那位同志。”
说着抬起脚步。
“喂喂喂,来人了,你别乱跑。”上海堂哥把他已经转过去的高大身躯又给扳了回来。
蓝巍只得按捺下一探究竟的冲动,继续做起热情洋溢的迎宾工作。
宾客连续不断地到来,他忙于接待、寒暄,对那个男人的在意终是被搁置起来,丢到脑后。
临近午间吉时,海陆空三军在婚宴大厅集结,放眼过去全是明晃晃的五角星和红领章,精神饱满的兵哥哥们满场走动,跟开军运会似的。
今天的国宾饭店是全北京城最安全的堡垒。
三军亲如一家,许多多年不见的老战友、老部下、老首长,借此再聚首,窜桌扯开嗓门,天南地北地大谈特谈,把婚宴的场子炒得热火朝天,人声鼎沸到嘈杂的地步。
兵哥哥们在部队一天到晚喊口令,千锤万凿出来的嗓门把江璟的耳朵都吵疼了,心里不免责怪起“老婆”在七十年代找谁不好,偏要找个武夫结婚。
他坐在女方亲友的席位间,脸上没什么情绪,双目恬静,不多看身边的陌生人一眼,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去年,他出车祸去世,被时空管理局的人接走。
对方跟他解释了前因后果,其中重点提到因为他的死,只能和凶手交换身份,留在b时空七十年代的他的未来妻子。
起初,他只是出于好奇。
好奇一向忙于科研、没兴趣谈恋爱的自己,未来会找个什么样的女人结婚?尤其得知还是自己一见钟情、追求的人家。
他就请时管局的人让自己见见那个被迫留在七十年代的倒霉老婆。
时管局还算通情达理,同意了他的请求,给他看了段倒霉老婆在七十年代的生活影像。
第一眼看到她时,他就悟出了一个道理:人生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然后爱之,不得。
当他因为见到她而欣喜若狂,又因为跟她没有开始就结束而心怀怨恨。
这个时候,他知道要大事不妙了。
他在车祸中死过一次,第二次“死”,却是死于自己的好奇心。
如果不好奇,他就不会惦记。
如果不惦记,他就不会知道忘记一个人是件多么痛苦的事。
忍不住想知道自己跟她本来会携手度过怎样的人生?
他偷偷从宇宙超级计算机里拷贝出他们原本会过的人生,再把数据植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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