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服?”
贺南枝见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直接朝二楼的旗袍工作室走去,讶然了几秒,又一小步一小步跟上:“谢忱岸,你姐姐知道我们私闯进来吗?我记得这里面随随便便珍藏的旗袍都是孤品,每一件都是不出售的。”
如今随着谢忱岸推开那扇幽静的房门,月光似薄雪一般洒了满地。
室内极整洁精致,梨花木的案桌上除了草稿设计纸外,还垂放着玉色绸缎面料的半成品,又轻又柔,尾端几乎快垂坠到了地板上。
贺南枝没迈进去,只是在门边轻嗅着空气里极淡的蔷薇香气,继而,看到谢忱岸走到满目琳琅的精致裙裳前,长指划过几瞬,从里拿了件,转过身问:“喜欢吗?”
贺南枝警惕道:“你姐姐明天会不会报警说店里遭到失窃?”
她是懂得换位思考的。
毕竟谁要不打招呼开了她的百宝箱,从里面挑挑拣拣走了一些宝石,不把人装进小黑屋关个十年八年的,贺南枝将来躺进棺材板里,这双漂亮的眼睛都不会合上。
所以,旁人的心爱之物不能随意沾染,这是做人起码的原则。
谢忱岸此刻就跟把她当洋娃娃打扮了一样,见左顾言它的,就将那件胭脂红的戏服拿了出来,又顺手,拿了件嫩绿色的,以及看到隔壁衣架月白色的苏绣旗袍,一并都笑纳了。
倘若手机还有余电的话。
贺南枝这一刻很想无助的百度查询下,入室抢劫要判几年。
谢忱岸径自走到她面前,左手臂挂满了颜色艳丽的衣服面料,似与他严谨冷淡的形象撞击出了浓烈对比,偏俊美精致的面容神情沉静,只是溢出的声线隐隐透着几分蛊惑之意:“南枝,我想看你穿戏服登台。”
贺南枝怔愣半晌,心跳声仿佛在这瞬间,失去了正常频率。
纤嫩葱白的指尖轻轻刮着门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那也不用拿那么多……”
“这些你穿,都好看。”
谢忱岸低沉的嗓音在清冷月光下响起,直接让人丧失了抵抗力。
贺南枝耳朵尖微微泛红,唇间恍若呢喃:“唔,好吧。”
看在他会说话的份上,要是被当成入室抢劫抓起来话,就一起关小黑屋好了。
甚至是。
在抬起雪白的手腕接过那几件极精致的刺绣裙裳时,都想好了拿百宝箱里的宝石去赔钱了。
走出别枝坊
“你姐姐,喜欢什么颜色的宝石?”
“嗯?”
“一件衣服一块宝石,你姐姐能原谅我们这种土匪行为的哦?”
谢忱岸步伐不疾不徐,侧目看了她忧心忡忡的小脸蛋几秒,觉得甚是赏心悦目般,薄唇无声勾起了弧度:“这是她送给亲弟媳的礼物,不会报警。”
贺南枝耳朵又红了,抱在怀里的裙裳贴着胸口位置,感觉烫烫的:“什么弟媳呀,我还是未婚少女呢。”
小声嘀咕的话,倒是提醒了谢忱岸,语调极淡补充到:“当然,某人要是悔婚,还是会被当成入室抢劫案处理。”
“——”
想在青石雨巷找个戏台很简单,得月台就有现成的。
谢忱岸仗着沾亲带故的关系,一路就跟回自家地盘似的,环境幽静且闭店的茶馆被打开一扇门,白天刚来过这里录製节目,这会儿再次进去,四下是无人的,只有戏台两侧的盏盏花灯被点上了靡丽的光芒。
贺南枝卷翘的眼睫下,藏着极浅的波澜,望着那安静的戏台。
不知何时谢忱岸已经走到了她身侧,薄唇溢出的嗓音浸润着罕见的柔和:“这里只有我们。”
他修长指骨覆在她的肩头,将那件胭脂粉色的戏服缓缓披上,略一停的空隙里,话极轻:“南枝,别怕,我会在台下一直看着你。”
贺南枝心底犹豫什么,就如同如水光滑的镜子,被照得清清楚楚。
她可以随口就哼唱出戏曲,可以穿着戏服,在台上走个一圈。
唯独开嗓。
是不敢的。
安静几秒,对视着谢忱岸墨玉眼,她红唇张了张:“我可以吗?”
“试试。”
牵着她纤瘦的腕骨走上台,盏盏花灯都被熄灭了,只有清冷月光从庭院内的雕花窗户倾洒进来。
贺南枝被深入骨髓的习惯支配着,仿若平日练功那般站得端正,肩背极美,就如同黑夜里蹁跹的红雪,轻抬起的脸蛋未施粉黛,乌锦般的头髮也是披散垂在腰肢间。
即便这般,她还是一如当初爆红时,让人惊艳万分。
谢忱岸低头,望着她水波潋滟的眼眸:“你似乎缺个伴奏的。”
贺南枝心底难掩紧张之意,红唇下意识想扯出笑:“谢忱岸,你不会还预卜先知提前请了一个团队的人来奏乐吧?”
谢忱岸未答。
贺南枝水袖下的细嫩指尖,轻轻戳了他的手背一下:“那心愿券,真是让你用到极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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