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盐差能都对他们的工程建造举足轻重。
明隆财大气粗,有专门作业的海洋科考船和无人艇,如果这一趟交涉顺利,探索号会在两日之后从海市启航抵达汀岛,进入深海。
不过现在,一切都仍未可知。
赵声阁和徐之盈谈了会儿公事,两家有深度合作,陈挽自觉不该窥探太多,欠身说去帮方博的忙。
赵声阁很自然地按住他的肩膀:“不用。”他不避讳地对徐之盈说:“你继续说。”
徐之盈看了他们一眼:“左右绕不过黎家明,邵耀宗倒台之后的手下基本都投靠了他,本来太子湾那块地皮他势在必得,你半途出手,抢了够他们吃上几十年的粮仓,这是新仇旧恨等着一起报。”
赵声阁靠着椅背,说:“我没想绕过他。”
“那你是打算彻底解决他?”
赵声阁:“敌人的敌人,未必不能做朋友。”
徐之盈:“你要扶黎生辉,让他们狗咬狗?”然后自己稳坐钓鱼台。
“看他的选择吧,”扶不扶的,赵声阁恩威并施惯了,“他最宠的那一房姨太和儿子都在海市。”
徐之盈一怔,赵声阁做事总是这么不动声色,你想到一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九十九步。
在海市,那就是在赵声阁的地盘。
赵声阁早查得清清楚楚:“他还开了私人银行,黑市,要断他的后路不难。”
“私人银行?”徐之盈是稳坐徐氏长房的女人,谋财害命起来面色不变,“那证监这边我们徐家倒是可以贡献一份绵薄之力。”
陈挽:“……”
作者有话说:
港文电台今日金曲《暗恋航空》
风浪不可预知
一会儿,方谏进来了,赵声阁和徐之盈便不再多谈。
方谏不爱同名利场上的人打交道,虽然陈挽也是商人,但没有那股浮躁虚华的铜臭味,做事的时候甚至有些书生气,性格也沉稳,实在是个做科研的好苗子,他甚至问过好几次陈挽要不要来自己门下读个硕博,陈挽都婉拒了。
陈挽是个很容易让人产生倾诉欲和分享欲的人,方谏不自觉又同他讲了许多自己的构思,比对自己带的研究生还慈祥一些。
下了船是黎生辉派人来接的,陈挽不算意外,之前他就猜测赵声阁或许在他们出发前就同对方达成了某部分共识。
接派的人态度很恭敬,赵声阁随行的人看起来也很随意,不过陈挽依旧能明确感受到双方一举一动暗含无声较量的意思。
海面风平浪静,水下波涛暗涌,一切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抵达庄园,黎生辉亲自来迎,赵声阁同他握了手。
陈挽隐在一行人里不起眼的角落得以平直地观察这位汀岛地头蛇之一,四十出头,个子不高,壮实,肤色是这边多黎族渔民典型的黝黑,笑容显得很淳朴热情。
大家一起吃了顿饭,气氛还算热络,饭后黎生辉说为大家提供了休息的房间,不过想邀请赵声阁单独品一品他们这边热带茶园特有的茶。
这个“单独”显得颇为微妙。
茶室在另外一幢别墅,坐观光车也要几分钟,陈挽不自觉碰了下腰间那把玫瑰伯莱塔。
他想跟着去。
可是不行,这是要密谈的意思,连保镖都只能跟到门外。
赵声阁看了他一眼,就这么跟人走了。
陈挽被送回供他们休息的房间,心一直悬着,无心欣赏田园山黛也无心享用奢靡豪华的单人浴泉,全神贯注耳听八方,但凡方圆十里有点动静他就要第一时间去到赵声阁身边。
但整座庄园都异常安宁,甚至能听到几声悠闲的猫叫,和不远处海岸绵长悠缓的拍浪声。
临近傍晚,蝉声欲浓,陈挽到底坐不住,去了离那座茶室最近的花园,来来往往的侍仆问他有什么需要,他只说自己是下来散散心。
他转了几圈花园,落日沉下山头,赵声阁还没从那间隐秘的茶室出来。
时间实在有些过于长了。
远远望去,似乎还有人在门口把守,陈挽又一次摸上腰上悬挂的那支小巧精悍的伯莱塔。
掌心凝了一层冷汗。
明明也知道那么多暗枪手隐藏在各处,赵声阁自己也是个中高手,且黎生辉没理由砸自己的饭碗,大概率不会有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但陈挽还是无法安心,他不能容忍赵声阁有一丝一毫受伤的可能。
半个钟。
陈挽的眼神变得坚硬而阴冷。
最多半个钟,半个钟后赵声阁还没从茶室里出来,他就直接过去看。
赵声阁和黎生辉聊着天走出来的时候,洋紫荆下站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气质如玉,一截修长的颈在黄昏的晚霞里白得发亮。
表情却隐在树阴里看不清,即便站在金色夕阳中亦显得冷清荫翳。
“陈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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