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年去掣肘赵声阁。
借石打石,一石三鸟,卓智轩自认为自己还是有点聪明在身上的。
陈挽不同意好友的说法,认真反驳道:“没有压榨我,赵声阁是我遇到过最好的甲方。”
“……”
陈挽的确非常在乎这项工作,某种程度来说,不亚于明隆和赵声阁。
不仅仅是因为赵声阁。
而是,这是少有的能让他觉得真正可以发挥自己抱负、体现自己价值的机会。
可以说,在陈挽迄今为止的职场生涯中,他从未得到过这样的优待。
可以不用以辛烈的酒水和殷勤的假笑去祈求一个机会,可以不用天天喝到吐以致于肠胃炎换资方一个笑脸,可以不用和别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不择手段地恶性竞争,因为这些都被明隆,或者说都被赵声阁,挡下了。
陈挽可以纯粹做一些他感兴趣的、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过的事情,享受到为数不多的科学的快乐和工作最本质的成就感。
这些感受其实已经离陈挽很远很远,远到陈挽都快要不太记得那是什么感觉了。
而且,撇开他对赵声阁的心思,对方也是一个非常尊重人的甲方、一个果断睿智、见识广博的合作者,一个可以放心依赖的战友。
只是陈挽觉得自己还不够专业,虽然和赵声阁聊天的内容基本都是公事,但和他的相处,就像瘾,令人亢奋,也会带来涨潮后的落差和痛苦。
在很多个他单方面意乱情迷的时刻,陈挽都是在用强大的、坚毅的、近乎残忍的自制力控制着情绪的起伏和心意的外泄。
不过陈挽还是愿意,愿意刀尖舔蜜,沉沦中克制,挣扎中清醒。
卓智轩恨铁不成钢:“暗恋一个资本家,陈挽,你是有点在身上的。”
“……”
临近十一点的周末,赵声阁吃过药后开始继续工作,手机上收到一张照片。
陈挽在声色犬马中低着头,表情不清,明明是全场穿得最正经的一个,但好几个方向都投来了赤裸的目光,当事人毫无察觉,还在很认真地看手机。
赵声阁盯着那截手腕看了几秒,打过去。
沈宗年接起来,他没说话,沈宗年就说:“这也叫给你报备了?”
是某天赵声阁在吃饭的时候状似无意提起陈挽会报备行程,沈宗年倒是很想知道这个行程——人家有没有跟他报备。
赵声阁没理他,直接问:“谁在?”
沈宗年:“就卓智轩。”
照片是一个朋友发给谭又明的,谭又明狐朋狗友多,他中午用沈宗年的手机登录社交账号忘记退出,沈宗年一眼就看到了。
那朋友本意是看到了卓智轩,想问问沈宗年和谭又明在不在,在的话拼个桌,一起喝酒。
沈宗年心眼多,有卓智轩的地方……或许呢。
他直接用谭又明的账号跟那人聊了几句,让对方拍个照过来,果然就有陈挽,沈宗年反手就转给了赵声阁。
沈宗年没听见赵声阁继续说话,了然道:“看来是没报备了。”
“挂了。”
“……”
赵声阁把手机搁到一边,半个小时前吃的退烧药开始起效,脑子有些沉重和混沌,呼吸也有些烫,但他还是坚持阅览完手上的数据,然后点开老同学的对话框。
【你今天毫无进展?】
些许透露出来自甲方的审视和督察。
方谏今天没有在群里上物理课。
锋利沉默
赵声阁又回了几封邮件,对方才回复:【???】
【你反正又不看!!今天的思维结构导图我己经单独跟陈总讨论过了,】方谏较为满意地告知他,【以目前的深度你和徐总恐怕都很难理解,我们决定出个简易版的和明隆的技术专员对接。】
方谏恃才傲物,不太有巴结甲方的意识,直接对老同学说:【你们就不用管了,等准备落地要钱的时候我们会再做详细汇报的。】
“……”赵声阁沉默两秒,说:【你发到群里。】
方谏:【没那么快。】
赵声阁:【不用简化,就发原版。】
方谏:【你看得懂?】
赵声阁:【你可以试试。】
【……】方谏是很有自己时间规划的,不喜欢别人打乱他的计划,【我现在在做实验,晚上一点之后才会有空。】
“……”赵声阁作为甲方,比较客气地通知他,【明天我还有会,希望能十分钟后在群里看到,谢谢。】
【……】方谏骂了几句,要不是明隆给的实在太多,自己又还有一窝嗷嗷待哺的硕博生,他马上就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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