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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节(1 / 2)

施黛没往下细想,弯了眼道:“等术法结束,你就不用替我受罪啦。”

她怕疼不假,可要江白砚为她吃苦,施黛宁愿自己被疼得龇牙。

说起来……

“还有血蛊。”

想起今天血蛊发作的情景,施黛扭头看他:“我爹在五湖四海找这么久,应该有破解的苗头了。”

血蛊和这次的邪术一样,全是让江白砚强行与她绑定的东西。

血蛊是个麻烦,比转移疼痛的邪术更难缠,堪比无从脱身的囚笼,把江白砚缚在她身侧。

肩头的布条被悉心缠上一圈又一圈,江白砚音调压低,情绪莫名:“你很想解开?”

这是什么问题?

施黛失笑,不答反问:“难道你不想解开?”

江白砚看似温润,其实有自己的傲气,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被血蛊套牢。

施黛不过随口一问,对答案心知肚明,出乎意料地,听江白砚道:

“不解也好。”

施黛险些以为自己听错:“啊?”

江白砚没答。

窗棂光影交叠,半明半昧,在他眼底覆起薄翳。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周遭静下,落针可闻。

征兆似的灵感稍纵即逝,闪电般袭上心口,施黛预感到迫近的暗潮,胸腔嗡响。

“不解?”

她稳下声调:“不解开血蛊,你岂不是要被一直绑在我身边?”

由她伤口传来的痛意仍在发酵,江白砚指节泛白。

与施黛绑定血蛊,起初非他所愿。

他在邪修的老巢长大,双手称不上干净,利用血蛊,是为博取施府信任。

这是条无形的锁链,象征屈辱与臣服。

为复仇,江白砚不在乎。

然而今时今日,听施黛亲口提及解开血蛊,他竟生出近乎执拗的抵触。

施黛当下同他言笑晏晏,倘若有朝一日心觉厌倦,亦或遇上更合心意的旁人,他当如何?

她身边有太多男男女女,望向她时,总含着笑。

施黛从不缺人喜爱。

体会过意惹情牵的欢喜,只消想到失去,便教他自心腔泛起涩然腥意。

世人的情愫有如蜉蝣,朝生夕死,脆弱不堪。

与之相比,血蛊是唯一坚不可摧的纽带。

以血为枷,以命为契,比虚无缥缈的情谊牢固得多。

未曾有过这样的念头,此时想来,江白砚却不觉荒诞,反而令其如野草疯长,缠缚心间。

施黛不要他的鲛鳞鲛泪,亦不用他替她承受痛楚。

如若连血蛊也被破解,江白砚不知如何留在她身边。

他能用怎样的理由,留在她身边?

靠得太近,呼吸间全是施黛的气息。

胸口涨得难受,心底似被填满,又像空空落落,叫他捉摸不定。

室内悄无声息,江白砚回答她的问题:“那就一直被绑着。”

施黛倏地抬眸。

江白砚对上她的眼。

因收敛笑意,桃花眼带出压不住的侵略感,似把慑人弯刀。

当他眨动长睫,眸底成了片暗涌的湖,水意柔软。

右肩的伤口被包扎完毕,由江白砚轻缓打上结。

一个浸在血肉里的、温柔的禁锢。

“我不想离开你身边。”

像把心剖开小小一角,捧入她眼前。

江白砚道:“就算永远不解开,也没关系。”

言语本身不具备实体, 字句方从口中吐露,便消弭于无形。

然而此时此刻,因江白砚的寥寥几语, 空气如同遭受挤压, 倏然下沉。

两人隔着触手可及的距离, 看似风平浪静, 实则像落了石子的湖, 在不易察觉的一隅激荡圈圈涟漪。

远称不上平静。

江白砚的双眼黢黑岑寂, 似能把她吞噬殆尽的漩涡。

胸腔鼓躁不安, 施黛怎会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

不愿离开她身边的意思是……

江白砚想和她待在一起?

以至于, 他不在意枷锁般的血蛊,情愿让它永留体内。

堪称偏执的疯狂行径。

在江白砚脸上, 施黛看不出戏谑或玩笑的意味。

他没带多余神色,包扎好伤口后,为她拢上衣襟。

自始至终举止得体,不含暧昧旖旎,末了掀起眼皮,投来淡淡一瞥。

视线交汇,施黛耳根发烫。

江白砚泛红的眼尾,简直像个小钩。

心跳乱作一团,很多话一股脑往舌尖窜, 临近嘴边, 又不知如何回应。

但胡乱打个哈哈糊弄过去, 或沉默不语装哑巴,显然是极其糟糕的选项。

施黛觉得, 她有必要坦白给出答复。

把凌乱的思绪全盘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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