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椅子上滑落了下来,坐在冰凉的地上,泪水止不住地流,他最初是一阵无声的呜咽,然后喉咙里发出难听的哽咽,最后忍不住放声掩面痛哭起来。
哭了一会儿,他忽然感觉小腹传来一阵阵的痛感,起初他以为是自己错觉,后来才觉得是自己身体不舒服,但他现在哭得没有半分力气,只得躺在地上抽泣,不大一会儿,就疼晕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白落州就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了,他头疼欲裂,眯着眼睛看手机,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
是哪个打错了吧?
白落州无语地想,然后把电话掐断了。
他此时浑身难受得不行,怯冷怯热的,还恶心想吐
正在纠结要不要去医院拿药这会儿功夫,他的手机又再次响了起来,一看,又是刚刚那个陌生的号码。
白落州皱了皱眉头,犹豫片刻接了起来,“哪位?”
这话一出,他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嘶哑。
那边顿了顿,干净利落的女声传来,“白落州,我是凤王江滟。”
白落州惊了一下,顿时就醒了,“姑姑姑。”
“你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怎么了?”
“可能是风吹着了,没事,姑姑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联系不上凤王环,你们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白落州甩了甩头,他现在的脑子里嗡嗡嗡的,整个人头重脚轻,非常不舒服,但人还是清醒的,于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梳理了一遍,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些细节扣不上,但最关键的地方还是在于凤王环究竟在哪。
见凤王江滟没有说话,白落州的心都绷紧了,凤王江滟在凤王环心目中的位置跟他爹一样,白落州也吃不准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这位女士会不会怪罪于他。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凤王江滟开口道,“这件事情太复杂,你一个人顶不住,我回来一趟。”
责怪居然没有下来,白落州略略有些吃惊,也更加感到愧疚,“实在不好意思,我没处理好添麻烦了。”
“你没有做错什么,不必自责。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去医院,保重身体健康。凤王环不在你的身边,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白落州被冻成冰的心脏似是注入一股暖流,滚烫滚烫的,或许凤王江滟也是这么随口一说吧,可在经历至亲的背叛和疏离、憎恶之后,这浅浅的关心显得格外温暖。
白落州喉咙发紧,硬憋着哽咽,吐出一声谢谢。
凤王江滟也略显有些吃惊,印象中的这个孩子是极为成熟情绪稳定的,很少在人前显露出不适当的情绪,她以为是因为凤王环失踪的缘故,所以这个优秀理智的oga也有些找不着北了,她在心里叹口气,安慰了几句。
白落州知道自己让人小瞧了,他调整了下自己的状态,轻咳了一声,道,“放心吧姑姑,我没事,凤王环我会尽全力想办法的,您不用担心。”
“我知道你承受了许多的压力,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是。”
挂上电话之后,白落州缓缓坐起身来,阳光照在他身上,感到一阵晕眩。尽管肚子空空,但他现在确实是一点都不想吃东西,连喝水都喝不进去,走路都不怎么走得动。估计是昨晚上睡阳台着凉了
他挣扎了一下,纠结着是要图方便洗个热水澡之后狠狠地睡一觉养精神,还是下楼去开药输液,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去楼下的诊所,凤王江滟要回来了,可不能让他看见自己这幅病恹恹的样子。
到了诊所之后,白落州直接让医生给他开一点退烧药,还要求要输液。
诊所的医生格外谨慎,坚持要求白落州做个检查之后再开药,白落州强扭不过,只好拖着极为疲惫的身躯,乖乖跟着护士去做检查,在外面等检查结果的时候,白落州昏昏欲睡,闭着眼睛东倒西歪地,难受得不行。
直到听到护士叫了几声他的名字,才皱着眉头,软绵绵地站起身来,由于实在太累,他都没有注意到护士看他那别样的目光。
坐到医生对面,白落州揉着自己发疼的头,有气无力道,“医生,我就是有点发烧,你给我开个单间病房,让我输个液,睡一觉吧?”
对面坐着的医生白发苍苍带着厚厚的黑框眼镜像个老学究,却不是慈祥和蔼的模样,严肃地看着白落州的检测报告就像是看着一篇格外奇葩的论文,他翻完了最后一页,两条花白的眉毛拧在一起,沉声开口,“年轻人,你对自己的身体,就没有一点数吗?”
面对这样的老者,白落州当初被研究生导师在学术方面压倒性支配的那种恐惧顿时就上来了,他下意识地坐好,缩着脖子道,“不好意思,我只是有点发烧,下次一定注意。”
老医生“啪”地一下把报告拍在桌子上,言辞极为严厉,“年轻人,你自己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这本身就是一种消极的态度,而你对即将到来的生命都还是这幅样子,这是对生命的极端不负责,我必须批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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