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了然如果让小姑娘将真心托付给她父皇,生出过多期待,即便有?自?己斡旋,一次次借功劳央求皇上扮好父亲,她也迟早发现皇上的薄情,徒增伤心。
所以贺凤影掐灭了为?她求父爱的心思,宁可与信誉良好的长公主谈合作——有?李昭华应允当好姐姐,比父亲更靠谱。
“梅家?是罪有?应得,八公主也是咎由自?取,你无需为?他?们难过。”
贺凤影温和地宽慰她的不安,若无其事地背手在身后,将血痂撕开,用指甲刻意把?伤口划深了些,转移她的注意力道:“陛下已经走了,桐枝不是说要?为?我上药吗?”
李桐枝低眸见他?手背的伤口又渗出血来,立刻从繁杂思绪中沉回现实,牵起他?快步回到自?己宫室。
父皇要?如何惩治皇姐不是她能置喙的,她深想?也没用,还是处理贺凤影的伤口要?紧。
宫中的药粉瓶和绷带都被枕琴放在了柜子高层,以小姑娘的身高,有?点不太够得着?。
照理说,请贺凤影抬个手就能拿到了。
可他?现在在她眼里是伤员,且正是手上受了伤,哪里能让他?忍着?疼帮忙。
推他?在榻上坐好,小姑娘行?至橱柜边,绣鞋鞋跟稍稍离地,踮起足尖,左手扶着?橱柜边沿,伸直右手摸索着?最上层。
手指勾到瓷瓶和绷带后,一齐抱在怀里,跑跳回贺凤影身边。
她一边小心倾倒出药粉涂匀,一边喃喃道:“怎么?会一直流血呢,是皇姐划的伤口太深了吗。”
她记着?自?己以前受伤的经验,说如果血流不止,属于很严重的情况,上药后还需要?绑上绷带止血。
李桐枝不太熟练地把?绷带缠好,到要?把?绷带末端固定住时?,犹豫地依着?给自?己绑腰带的办法,绑出一个蝴蝶结。
左看右看一遍,觉得和记忆中医师为?自?己绑出来的样子不太像。
她不确定地抬眸问贺凤影:“我是不是绑错了呀?”
的确,要?发挥绷带的止血功效需要?勒得更紧一些,绑这么?多层也不必要?,反而会妨碍活动。
可话说回来,他?的伤根本?不用上药,更用不上绷带。
比起自?己所知的正确绑法,贺凤影更喜欢这个不太标准的蝴蝶结。
他?眼弯如月,尝试着?收拢手掌又摊开,微笑道:“处理得很好,没有?错,说不定我明日来见你时?,伤就愈合了。”
“你哄我呢,流了血的伤好得才没那么?快。”李桐枝不知如何改进绑法,将信将疑地戳穿他?夸张他?自?己的恢复力。
“我多哄哄你开心,等再过些日子,到寒食节,我带你出宫踏青吧。那时?候工匠应该也把?我的居室改建好了,你再同我回家?看一看符不符合你的喜好,好吗?”
贺凤影把?桌几上她挑出的那一张图纸放至最上方,全部叠起收进袖中,念及她与彭夫人相处融洽,温和地补充道:“我母亲也很想?念你。”
李桐枝迟疑了一会儿,对上墨玉般凤目中恳切期盼,终于禁不住心软,点头?应承下来。
有?情人之间交谈的时?间剩下得不够多,毕竟李桐枝唤贺凤影进宫时?就是申时?中。
中间有?李玉蟾吵吵嚷嚷地来闹一通,结束后两人回到殿内没聊太久,便透过窗棂望见日薄西山。
幸而不见面?的禁令被取缔,明日贺凤影仍然能前来拜访。
怀着?这份期待出宫,他?登上接他?去枭羽司的马车。
亲随江浔平静地向他?汇报说,在朝几位言官近日不知受哪方怂恿,准备联名?上奏,请求皇上免去皇后批阅奏折的权力。
“不肯安生度日,也寻个不会打扰人的方式自?我了断,上赶着?找死到陛下面?前,是非要?一家?人齐齐整整上路吗。”
贺凤影冷声?讽刺完,吩咐道:“给兄弟们安排安排,夜里去他?们家?劝一劝,劝得动的留条活路,报长公主驱逐出京,劝不动的领诏狱和我喝茶吧。”
江浔有?点诧异他?今日难得有?慈心。
没命人直接趁夜将言官全逮进枭羽司里过遍杀威棒,竟给他?们留下全须全尾离京的可能。
目光落在他?左手谈不上精巧的绷带蝴蝶结上,江浔问:“指挥使和九公主和好如初了?”
“嗯。”
那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赶上指挥使今日心情佳,希望言官们都识趣点,减减枭羽司的工作量。
*
寒食节的前一天,一直挣扎着?尝试让皇上收回成命的李玉蟾与梅昭容命运终于尘埃落定。
皇后宽厚,给她们定下的目的地并不是如皇上所说的偏僻行?宫,而是皇上为?郡王时?的焦南郡王府。
王府的条件虽然不可能比得上皇宫,但至少不会让她们母女二人生活艰难到无法维持的地步。
且梅家?不涉罪案的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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