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准备一直把自己闷在殿内思考吧?”
他忧心少与其他人有社交的李桐枝,就此足不出户,闷得愈发郁郁。
“不会,我答应六皇姐,和她一起完成大皇姐交付的差事,这段时间会去她那儿画画。”
李桐枝诚实作答,免去了他这方面的担忧。
“好,那我就等到春闱结束再来,桐枝需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贺凤影与她轻声道别。
行出一段,他的余光注意到小姑娘在他离开后,大约还是不舍,稍稍将门打开一道空隙,探出身来目送他远去。
他的脚步顿了顿。
情感上有调头回去的冲动,可到底是理智占据上风克制住了,遵从她不相见的意愿,继续向外走去。
离宫后,贺凤影也不去别的地方,径直往枭羽司。
不去李桐枝的宫里看望她,空出的这小半月时间,他刚好把搜罗来的凌乱皇商罪证整理好,推进报复李玉蟾的进度。
早些帮小姑娘出这口恶气,说不定也能哄得她心情好些。
至于他自己心中的郁闷,倒多得是办法舒解。
上次间海郡戏班的审问已然出了结果,虽不是真正幕后主使,但也应略了解情况的间海郡王被命令入京请罪,当下就在京中,还没有正式给个处置。
终究是皇上的堂兄弟,仅是知情不报的糊涂罪过,在他进京请罪,行叩拜大礼之后,就不好动刑处罚了。
贺凤影了解皇上的性情,不能刑伤间海郡王,皇上心中一定不爽快。
为解君忧,不能在郡王身上留伤痛,也得在他的心上烙下永不能忘的痕迹。
“你去招待间海郡王的鸿胪寺一趟,邀郡王前来诏狱长长见识。”贺凤影向身侧立着的墨衣青年吩咐道。
对方观他今日出宫来,周身气压就一直极低,猜到该是昨日从忠义侯府匆匆离开的九公主到今日仍没有与他重归于好。
处在负面情绪中的指挥使可不是好相与的。
青年冷硬的心不免对今日受刑的凶犯和受邀观刑的间海郡王生出些同情来,但什么都没说,依着他的吩咐,前往鸿胪寺。
*
次日,不知具体经历过什么的间海郡王仿佛用汗水洗了个澡般,脚步虚浮地被放归鸿胪寺。
从表面上看,他的确没有受到任何刑罚。
手臂和手掌上的伤口,都是他自己慌张试图逃出刑室时,不慎在围栏上擦破了油皮。
但他显然受惊过度,下了马车仍然神情恍惚,一双手止不住尝试去摸自己肥胖的身体上各处器官有没有缺失。
口中还念念叨叨地道:“这是我自己的眼珠子……还在还在……数一数,手指也是十根,没少没少……”
等进入鸿胪寺,见到跟随他一同进京的宠爱侍妾,被她关切问起在诏狱中的遭遇,他竟双眼发直地猛扑上去,要掰开她的嘴,看看她的舌头还在不在。
侍妾没反应过来,忽然受他蛮力,嘴角被撕拉破,不免惊叫一声,挣扎几下试图挣脱,把唇上精心涂饱满的丹朱口脂染了他满手,如鲜血一般。
郡王却恍若未觉,看见她口中红舌仍在,还乐呵呵地庆幸傻笑:“你的舌头没被拔掉,还能向阎王求救呢,小心肝儿,记着在诏狱不要骨头太硬,老实交代能有个痛快死法。”
语罢,他的精神像是到达阈值,直直倒了下去。
鸿胪寺里顿时一阵兵荒马乱,请医师来又是掐捏人中又是熏艾,忙活好一阵都没能把人弄醒,只得遣人去宫中请命,拜托皇上遣派位御医前来看看。
皇上乐于探明他的身心情况当笑话听,立刻遣了御医来。
得出的结论是虽然没被完全吓疯,但想要恢复如常,怕是得远离他最恐惧的诏狱,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以后才有可能。
满足于笑话的皇上召了贺凤影去,没言明缘由地赐下不少物什,一时间,他得宠御前的名声倒是更胜从前。
可惜春闱还没结束,仍然见不上李桐枝,得了赏赐的贺凤影面上还是没见什么笑影。
到长公主处禀明春闱可疑人员情况时,稍微了解内情的李昭华便支着面颊,调笑般问道:“怎么,九妹还没有与你和好吗?”
“殿下若是别无他话吩咐,我便告辞了。”贺凤影没心情闲聊,等李昭华给个肯定答复,就要离开。
“唉,你这人太无趣了。”李昭华叹息一声。
见他把这声叹息当默许离开的信号,准备抬步往外走,她稍稍提高声调,问:“见不到九妹的人,九妹的画你看不看?”
果不其然,贺凤影熄了离开的心思,向她看来。
她将李桐枝绘制的几副草药图铺开在桌面,展示在他面前。
虽然图没有上色,只以狼毫笔勾勒出轮廓,再浅浅铺墨黑白,但如此简单的画法,李桐枝却能在抓准形的同时,绘出神韵,足以见天赋惊人。
李昭华双臂环胸,虽不是第一次看了,但也不禁啧啧称奇,道:“我从前没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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