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凤影受皇上宠信,有殊荣佩剑行走御前,李桐枝时常会见到他腰佩一把四尺长的宝剑。
剑鞘上雕绘有好看的祥云图样,剑柄精致以隶书刻着“忠义”二字。
可惜不曾见宝剑出鞘。
李桐枝有一次提出想看看剑刃,贺凤影言兵器皆有凶煞之气,怕冲撞她,因而不肯拔出剑来。
她听说过他的武艺胜过朝上许多武将。
因他未因武艺得赐官位,便以为是旁人恭维他的赞语,没有当真。
可她怎么想得到会在梦中见他以剑攻向自己。
此刻观他身手,虽然她是个纯纯的外行,但也相信了他武艺不凡的说法。
繁杂的思绪在脑中千回百转,实际不过刹那间,剑尖就逼近她眉心。
她来不及躲开。
迎上他冷寂如视死物的凤眼,竟是连合目逃避的念头都无法实现。
绝望蔓生,圆瞳放大,心跳滞停,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无声无息地坠地。
贺凤影无动于衷,剑刃无情地穿过了她。
她从梦中惊醒过来。
天色还未大亮,朝霞隐隐现于天际,自窗纸透进薄薄一层辉光。
李桐枝心慌得厉害,坐起身,连鞋都顾不及趿上,罗袜蹑蹀行至窗旁。
推开窗,初春清晨的冷空气涌入室内,掠走她自被窝携出的暖意。
她被激得轻轻打了个寒颤,仿佛被梦魇吞没的窒息感却如潮水般褪去,袒露出几分苍白的清醒。
是初春,不是盛夏,她已然从噩梦回归现实。
扣在窗棂上的素白手指被浸透凉意,她轻抚上自己的眉心。
颦起的眉隆起小小的褶皱,难以抚平。
那一剑没给李桐枝带来任何痛感,却在她心上破开一个口子,需得她自己努力填补。
她想,她在自己梦中大约真是不可视、不可触的幽魂,所以梦中的贺凤影应当并不是要伤害她,只是在示范剑招,恰好击向她的方向。
这是可以解释通的。
然而解释不通的是他怎么会满目爱意地看向另外一个人。
她自顾沉浸思绪中,直到猫儿一声“咪”叫,中断了她的念头。
雪白的一团发现在被窝同睡的主人不见了踪影,小钻出,爪子软乎乎地踩到被子上,向她撒娇般轻轻叫。
李桐枝心神回转,意识到自己是在犯蠢。
梦是虚妄,再荒诞无稽的事儿在梦中都有可能发生。
她不该执念为梦中贺凤影的行为寻找理由,而该想想会做这种梦的自己是怎么回事儿。
为什么她会梦见贺凤影同其他女子亲昵的画面,还梦得那么真实,醒来后依然不能忘怀?
她百思不得其解。
贝齿将水色唇瓣咬出一片洇艳,欢迎加入幺五尔二七五二爸以每日更新婆婆文海棠废文哦终是在看到猫儿扑腾着想要跑跳过来寻自己时,暂时放弃思考,选择坐回到床上,将它抱在怀中安慰。
外间渐明亮,枕琴起身为李桐枝准备早膳。
途径她宫殿外,发现大开的窗户,惊了惊。
她误以为是宫中哪个不晓事的宫人昨夜打开窗,却忘记关上。
初春时节寒意正浓,若是一夜启窗,身子痊愈不久的小姑娘怕是又要染上风寒。
枕琴连忙进殿来察看李桐枝的情况。
方一踏入宫殿内室,就看见自家主子仅穿着寝衣坐在床上。
她甚至连凌乱的衣襟都没有整理,大片柔嫩的肌肤和小巧玲珑的锁骨都可怜兮兮裸露在外。
然而李桐枝像是意识不到冷一般,手轻抚着猫儿,一双杏眸瞧着窗外出神。
枕琴明悟该是她自己开的窗。
匆匆关上窗,枕琴用手背试探性地触了触她寝衣外侧——果然是冰凉一片。
也不知她这么坐了多久。
枕琴不禁叹说:“殿下难道忘了生病的难受,怎么全不顾照料好自己的身体。”
服侍着李桐枝好好躺回被窝中,将被子的边角掖好,枕琴瞧着她眼下淡淡青色,放柔声音道:“时辰还早,殿下如果困倦,可以再睡一觉。”
李桐枝的确还困倦,但噩梦留给她的心理阴影还未消除,她恐惧再做一场噩梦,不愿睡回笼觉。
她的不情愿表露在脸上,被枕琴看出不对劲。
放弃立刻离开去筹备早膳,枕琴哄着她问:“殿下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做噩梦了不成?”
猜得很准。
独处时尚且能一直遏制住情绪的李桐枝因她的关心湿红了眼眶,哽咽着断断续续向她倾诉出自己做的梦。
非是亲身经历的人,不能领会到李桐枝梦中一切都显格外真实的强烈感受。
枕琴静听完,想了想,尽可能从客观的角度为李桐枝做的梦给出合理解释:“殿下同贺小侯爷才定下亲事,潜意识为你们二人感情患得患失也是有可能的,许是因此才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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