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殉只好一手被沈亭州扶着,一手拿着手杖进了别墅。推门看到乌泱泱的人,沈亭州后退半步。这就是管家说的《人少》?沈亭州匆匆扫了一眼,少说也有三四十号人,喉头不禁攒动了一下,他问许殉,“这些都是你的家人?”好庞大的族群!沈亭州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家人!许殉解释,“不全是,有些是朋友。”沈亭州没再说话,因为明显感觉他们一进来,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自从那场车祸发生后,许殉鲜少公开露面,这次出来自然引来不少目光。一个气质优雅的中年女人走过来,笑道:“小旬来了?”许殉淡淡嗯了一声。女人不动声色地掠过许殉的手杖,以及俊朗的沈亭州,目光多停留了两秒。沈亭州自报家门,“我是许先生的医生,他现在身体不好,不能久站。”女人眼眸闪过微妙,嘴上很热情,“那快进来坐。”沈亭州扶着许殉走进去,等人坐到沙发上,他拿出毛毯盖到许殉腿上。一旁的许政眼睁睁看着他哥在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里,吃了两大把药。许政一脸复杂,“哥……”既然病的这么严重,要不就别来了,看的人瘆得慌。他真怕今天的宴会把许殉送走了,正常人能两大把两大把地吃药?沈亭州客气道:“能麻烦你关上窗户吗,许先生不能着风。”许政应了一声,赶紧去关窗户。人一走,沈亭州感觉自己的袖口被人拉了一下,回头就见许殉看着他。沈亭州温和问,“怎么了?”许殉仰头说,“糖吃太多了。”沈亭州刚喂了许殉两大把糖,估计是把他给齁着了,说话听着都有点黏糊。沈亭州拧开保温杯,“快喝点水吧,你嗓子都发黏了。”许殉:……许殉瘫着脸往嘴里灌了两口水。沈亭州尽职尽责地把许殉当作一个病入膏肓的重症患者对待,等他喝完水,从包里抽出纸巾给他擦了擦嘴边的水渍。面对突然靠近的沈亭州,许殉并没有躲,只是把呼吸放轻了一点。沈亭州垂着眼睫,眉眼的线条非常好看,眉里还藏着一颗痣,不等许殉看清,人已经抽身离开。这时远处传来一道嘲讽。“就你这样还是老实躺在床上,公司的事你插手也插不明白,万一搞垮了,连买药钱都没了。”是谁这么嘴臭?沈亭州转过头,看到俊美却阴刻的许至铭携着一个漂亮的女伴走过来。哦,是他啊,那难怪了。沈亭州站直身体,挡住许至铭的视线,沉思片刻,还是说了一句实话,“许总,你可能有病。”身后的许殉低声一笑。许至铭脸色漆黑,瞪着沈亭州骂许殉,“小兔崽子,管好你的狗,你爸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沈亭州与他的声音重叠——“许总,你最近是不是尿痛,尿急,还失眠掉头发?”许至铭一下子消了声,嘴巴微涨,一副被沈亭州说中病症,又不愿意承认的模样。他的女伴倒是忍不住点了一下头。许至铭看到后更是怒火中烧,一巴掌甩到女伴脸上,“这他妈有你说话的份?”那一巴掌打得极重,沈亭州皱起眉,正要去拉那个女孩过来。谁知道对方也是一个火爆脾气,捂着脸反手就甩了许至铭一记响亮耳光。所有人都惊了,包括许至铭。许至铭鼓涨着眼睛,露出凶光,“你……”女伴啪啪又给了他两巴掌,“你什么你,你妈没教过你不能打女人?”
许至铭张嘴要说话,就被对方截过了话语。“本来看你长得不错,心想不给资源就不给吧,谁知道中看不中用,老娘这一辈子最巅峰的演技都用在你床上了。”沈亭州这才认出来,这个女伴好像是某部热播仙侠剧里的恶毒女三。他跟傅芸芸聊天斗图时,傅芸芸发过她的表情包。许至铭气的手指发颤地指向她,“我看你是活腻歪,不想在这个圈子……”“有本事你就封杀我,老娘早他妈不想在这个圈子混了!煞笔导演,煞笔主演,煞笔编剧,我家狗在键盘上滚一圈,都比那破剧本编得有逻辑。”女伴越说越气,彻底发癫。“男主脸上的褶子比我姥儿脚上那双十几年的袜子还多,就这,三界发泄完内心的郁结,女人深深呼了一口气。她捡起从包里掉落的口红跟粉盒,照着镜子补了补妆,然后冲许至铭嫣然一笑。“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我剁了你的吊。”许至铭眼皮一抽。女人不再看他,留下一地的狼藉,优雅离去。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故”,宴会匆匆结束。沈亭州在回去的车上还在想刚才那个奇女子,不知道许至铭会不会找她麻烦。应该不会,毕竟横的怕不要命的。许殉突然发出一声类似轻叹的动静,沈亭州看过去,“不舒服?”许殉眼睛映着沈亭州,低声说,“有点累。”沈亭州懵了懵,“可……你不是在里面坐了半天?”许殉眼睫一垂,“坐得有点累。”……行吧。沈亭州伸手按摩许殉的腰椎,年纪轻轻腰就不好,这以后可怎么办?正想着,腰不好的小许凑过来,指了一下沈亭州的眼眉,“这里有一颗痣。”沈亭州下意识摸了一下。“不是,是这里。”许殉掌心扣住沈亭州的手背,抓着他的手指点到一个地方。对上许殉漆黑深邃的眼眸,沈亭州指尖动了一下,不自在地抽回自己的手,“哦”了一声,转开目光继续给他按摩。许殉目光柔和地落在沈亭州眉间,“是一颗咖色的痣,他们说用力揉就会变成红色。”沈亭州挑眉:这么没有常识的话是谁说的?许殉拇指抚上沈亭州眉上那颗痣,揉了几下后说,“红了。”沈亭州猛地看过来,这不可能!许殉:“这块皮肤红了。”沈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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