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人也可当我是家学渊源,毕竟做生意若不会算账,怕是要亏到连饭都没得吃。当然,我说这些话并不是为了夸奖俞大人,只是想说如我们这般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毕竟二人从方田、黍米、衰分、少广、商功,到均输、盈不足,乃至开立方、开圆术、方程、勾股等等,都彼此考了个遍。
大梁之广,幅员辽阔。
能总结出来的算学类别,也就这么多了。
“那太子妃的意思是——”
颜青棠抿了抿嘴道:“我有一题,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我们就别用什么比试规则了,二十息内俞大人若能答出,就算我输。”
俞怿忙摇头道:“不可不可,此举对太子妃太不公平。”
“怎会不公平?”颜青棠笑说,“俞大人未听题,便以二十息为赌,若我出题简单,但需要大量时间去计算,俞大人岂不必输无疑?”
俞怿看了她一眼,道:“太子妃并非此等人,俞某虽初次与太子妃见面,但也能看出你乃光明正大之人,岂会故意坑人。”
我会!
因为我不能输。
并非我不能输,而是朝廷推行新政之行不能受阻。
“既然俞大人相信我不会故意坑人,那就请听题吧。”
她缓缓一笑,开口道:“说三人去住店,合住一间房,此房三十文一晚,于是每人便拿出十文,凑够三十文钱付给店家。掌柜却说这间房屋顶有漏,虽今晚无雨,但还是减免五文,让伙计拿着五文去退给三人。”
“伙计心想,五文钱三个人怎么分,于是便偷偷私藏两文,只退给三人三文,正好每人分得一文。也就等于说,他们三人每人花了九文钱住店,合起来就是二十七文。可若如此算,即使加上伙计藏起的两文,也不过二十九文,问还有一文去哪儿了?”
这题实在太简单了!
想想,拢共就三十文钱,这题不比方才那些什么某县黍米多少,御米多少,每车负重多少斤,又送去哪儿需要几日,以及什么马跑来跑去,有的马跑得快有的马跑得慢,什么两只老鼠对着打墙,一个快一个慢,什么时候能相遇,简单多了?
可真的简单吗?
在场几乎所有人在听完题后,都下意识要么在心里算,要么掰着指头算。
三九二十七,二十七加二,等于二十九。
二十九?
是啊,还有一文去哪儿了?
而此时比试场上,在颜青棠说完题后,负责点香的侍卫已经在一旁数数了。
二十息,也就是慢慢地数二十个数。
“……三、四、五……”
俞怿挠了挠脑袋,原地打了个圈,看了她一眼。
又转了一圈,看了她一眼。
“……七、八、九……”
一个圈变成三四五个圈,而俞怿的头发也被他挠成了鸡窝。
御棚下,皇后也算蒙了,忍不住问乾武帝:“是啊,还有一文去哪儿了?”
姝宁也在心里算,怡宁更是动上了指头。
乾武帝没说话。
皇后撞了撞他,小声道:“你是不是也没想明白?”
“朕怎么可能没想明白……”
“那你说说看。”
纪景行也在心里算,一边算一边看着下面动静。
而下方,数已经数到十二了。
“等等等等……”俞怿挥着手道。
侍卫下意识去看端王,端王没有说什么,他便继续接着往下数。
“……十三、十四……十五……”
看台上,眼看时间快到了,一些官员急得不得了。
可是越急,越想不出答案。
“十七、十八……”
三九二十七,二十七加二……
在数到最后一声时,俞怿突然不转圈了,瞪着眼睛道:“我认输,你告诉我答案。”
颜青棠并未说话,看向端王。
端王清了清嗓子,示意所有人都安静。
“这次比试,太子妃方胜!”
随着这一声,围观的百姓顿时欢呼起来,一边欢呼一边呼喝着‘太子妃威武’。
看台上那些官员们如大势已去,露出颓丧的神色。
颜青棠身后十人,明明个个年岁都不小了,也忍住欢呼蹦了起来。
“赢了!”
“真赢了?!”
“太子妃殿下,多亏了有您,若非您在,这一次我们恐怕是赢不了……”
一众人涌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围着颜青棠说话,俞怿在一旁想插嘴都没法插。
“你快告诉我答案!”
正准备离开的颜青棠,转头回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几步走了过来。
“俞大人,我之前所说的话句句肺腑,当世精通算学之人,无出其二,你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我不如你远矣。可像你这样的人,恰恰也容易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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