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都挖出来并拿走,才算你有本事。”
之所以会用挖,而不是用取,本身就因为银子就埋在地下,且埋的手法极其巧妙,不光埋得深,而且不会都藏在一个地方。
像颜青棠这封手书上,看似就几句话,实则其中暗藏着藏银地点,陈伯只有带着人按信索骥,方能找到地方。
且找到地方还不算完,你得挖出来,挖出来还不算完,因为银子本身被融成了大块,埋在地底。
银子的重量本就不轻,更何况许多银子融成一起,普通的盗匪、小偷小摸即使挖到东西,也不可能拿走。
这才是颜青棠为何会如此说,而且据她所知,这么窖藏银子的人家可不止颜家一家。
◎好你个纪景行!没想到你竟还有个身份!◎
“我还是觉得银子放在银庄里, 换成银票用更为便捷。”
颜青棠瞥了他一眼:“那你就没想想,银庄票号本就是商人开的,他们做的是无本买卖, 若是中间发生挤兑, 或是其他意外,银庄垮了,是不是放了银子在里头的人都得血本无归?”
“本身我就觉得朝廷放任这些银庄票号肆意开设, 也不派官员监管,就挺匪夷所思,仅凭一个百年老字号的信誉,便能随意空发银票, 若对方存着为非作歹的心思,你猜猜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纪景行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 竟引出她这些话,而且这些话细思极恐。
这俨然又超出他理解范畴, 但由于和颜青棠在一起久了, 他现在也知道许多商场上的事情,致使他虽一时不能理解其中关窍,但并不妨碍他知道这里面问题很大。
他不禁看了她一眼, 想来她说这些话并不是随口而说, 必是早就有这种隐忧,又或是早就深思熟虑过,才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见他看自己,颜青棠神色淡淡:“你别看我, 你就是个端王世子, 不是皇帝, 这里面牵扯的问题, 大概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世子能做的,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也太广,还是先做好你的海市吧。”
纪景行不禁苦笑,将她搂了过来。
“怎么办?以前我总觉得自己还算聪明,也还算好学,从小到大太……呃先生们对我也是诸多夸赞,我也一直觉得自己即使不是聪明绝顶,但还算英明神武。可自打遇见你,我都会屡屡怀疑先生们说的那些夸赞我的话,是不是都是故意吹捧我的。”
“你身份高,金尊玉贵,人家多夸夸你也是正常嘛。不过你也不算笨……”
见他神色黯淡,颜青棠忙又改口,“其实你还算挺聪明,只是有关商的这些东西,大概超出你以前所学的范畴,非是在商场浸淫多年,大概也不能堪透其中利害。不过朝廷竟也没有这方面的栋梁,提出这些问题,倒挺让我诧异的。”
纪景行又怎会看不出她在宽慰自己,打起精神来,拍了拍她的肩:“放心,我不会好高骛远,当下做当下的事,至于这些问题,我会递密信给父……皇伯父,朝廷现今确实没有这方面的人才,但并不代表以后也没有。”
“好了,我去忙了,晚上回来陪你用饭。”
说完,他便走了。
颜青棠则失笑端起茶盏,正想喝一口,一看茶盏中泡着红枣,又嗅着有一股甜味儿,忙把茶盏放了回去。
“素云,素云,我要喝茶。”
素云没出来,倒是鸳鸯来了。
“姑娘,你今日份儿的茶已经喝完了,不能再喝了。”
颜青棠看看固执的婢女,再看看那茶盏。
“那你给我换点不甜的,天天总是喝甜茶,喝得我嘴里不舒服。”
这时,素云也从里间出来了。
她手里抱着几件衣裳。现在天气冷了,一些不能穿的单衣都要收起来,换成夹衣或者薄袄,她正在屋里收捡柜子。
“鸳鸯,你去给姑娘换碗酸梅茶。”她熟稔道。
酸梅茶和酸梅汤又有所不同,有一点点茶味儿,有一点酸,但是甜味儿并不重,每次姑娘若是喝厌了甜茶,素云都会给她换酸梅茶改改口。
说完,素云又打算回里屋,继续自己未做完的事。
这时,却被颜青棠叫住了。
“等等,你手里的拿的衣裳?”
“这是大人的,姑娘不是让人给大人做了一批秋衣和冬衣?我看这些衣裳有些单薄了,便打算收起来去放着,也免得占地方。”
颜青棠招招手:“你拿来我看看。”
素云疑惑地走过来,颜青棠从那一堆几件衣裳里抽出一件来,正是方才她不经意间看见的那件。
一件银灰色布料,宽袖大衫,远远看去其上星星点点的衣裳。
拿过来看了看,果然随着翻动,布料上因为光线闪动,折射出了不同的光晕。
正是库锦。
她脑海中不禁浮出一副画面——
屏风后,男人身形颀长,穿着一件大袖长袍,坐在椅子上。他似乎有些疲累,一改往日坐姿,靠在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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