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远总司令部,缓缓停下。
方彧还瘫在座位上四脚朝天,不知在放空什么:“……”
洛林已大步走向车后座,替她拉开门,并一躬身伸出手臂:“阁下。”
方彧回过神:“哎呀,你能不能不要替我拉车门了?怪尴尬的。”
洛林收回手,似笑非笑:“属下只是想表达敬意。”
帕蒂早等候在门口,身前站的居然是陈蕤。
方彧一愣,陈蕤已大步上前,笑眼盈盈:
“阁下,听说您禁止帕蒂少校向您汇报工作——很有性格。”
方彧:“我……”
天地良心,她哪里有“禁止”汇报工作啦?
她只是屡屡在帕蒂张嘴之前,就堵住耳朵、王八念经而已。
“下官只是良心发现,实在不忍心看您职场霸凌您可怜的副官小姐,所以才插手说句话——”
方彧:“我……”
陈蕤:“您明天有个酒会需要出席。”
方彧:“???”
陈蕤波澜不惊地说下去:“是奥托的量子教大主教发来的邀请函。”
方彧一愣。
当年联邦政府撤离奥托时,安达曾派人去请过大主教撤离——但不知老主教是不愿离开经营多年的故地,还是不想受到安达涧山的辖制,居然拒绝了。
军政府上台后,宣布量子教非法,大力屠杀教内的高级神职人员,原先的老主教也“罹难殉教”。
老主教在殉教前越过主教议会,将圣物留给了一位年轻的枢机主教。
在青年主教的主持下,量子教一度转入地下状态,躲过了三年的腥风血雨。
而今,奥托光复,一贯亲量子教的白鸽政府在位,量子教自然也得以重回光天化日之下。
年轻的大主教公开发布请帖,邀请方彧赴宴——
方彧看着新主教的圣像,忽然问:“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陈蕤:“英诺森十七。”
“我是说他的本名。”
陈蕤:“这谁知道?”
方彧默然片刻:“……行吧。”
“在您随口同意又反悔之前,我可要提醒您——这是教宗的私人晚宴,您不能以军官身份参加。”
方彧不明所以:“唔,什么意思?”
陈蕤言简意赅:“您得穿裙子。”
更衣室。方彧站在落地镜前,一脸惨淡:“……”
据陈蕤说,大主教不能见到女人的皮肤,看见了就得立刻自戳双目,所以为了主教先生的光明考虑,她得穿双袖过腕、裙摆过足的礼裙。
而颜色也很有讲究,必须是类似“从祖奶奶坟里刨出来”的颜色,才显得端庄稳重。
方彧反复在镜前打量,低声说:
“我后悔了,陈蕤。”
陈蕤笑嘻嘻说:“挺好的,你现在像糖果一样甜美——”
方彧:“……徐福记的?”
陈蕤大为不满:“你抢我的台词干什么?”
“……”早知道她没安好心。
方彧把脑袋上的毛发抚平,走了出去。
艾德里安·欧拉中将已等在门外。
——这次英诺森十七大笔一挥,邀请了远征军总司令部几乎所有的高级军官。
方彧和联邦政府报告后,政府给出了很长的反馈,大体意思是:
如果都去则未免有些热情过头,对保守派大区的稳定有不良影响。且量子教在战争期间有趁乱大肆诱导公民数字化的嫌疑,与其维持何种关系尚待观察。
如果都不去则又太显冷漠,对境内无量子兽群体□□有害无益。
所以,建议远总派“足够分量的人参会”,但不要“人数过多”。
文件经过军部时,裴行野又操心过头地补充了一堆细节——
方司令最好“自己提前准备好男伴”,千万不要“令英诺森十七有可乘之机”。
方彧头大了:“准备好男伴?怎么准备?”
她在军校时,可连小组作业的组员都准备不出来,更别提男伴了。
“今非昔比,如今您可以仗势欺人了,您命令谁来,谁就得来。”
陈蕤划拉一番,擅自圈定:“那当然是欧拉中将。”
“为什么?我不要,”方彧反对,“我不想第二天就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的舞蹈水平。”
陈蕤耸肩:“那就只有德拉萨尔中将了——可惜是大主教的宴会,不会允许女女组合——不然在下是不是上佳之选?”
方彧打个寒战:“……那还是欧拉吧。”
其实,她宁愿和陈蕤去——至少不会很尴尬。
但没有办法,大主教见不得这样标新立异的事物,又要自戳双目了——
深吸口气,她提着裙子出门:“……”
欧拉像块门板一样杵在外头。
或许是见惯了不修边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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