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钧奕忽然就安心了,牢牢抓着谢昱的手,小声问他:“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就要去露营,来这里买帐篷和其他露营用具。”谢昱在席钧奕要他笑的时候就知道席钧奕又看见了他看不见的东西,每次席钧奕一进入幻觉里,由于分不清真假,所以要确定一遍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不过最近谢昱时时刻刻都在席钧奕的身边,因此就算席钧奕看见幻觉,也不影响他的言行举止,他只要一切都以谢昱为标准,就不会被幻觉带着走。
若是有人跟他说话,但谢昱如果没在看,那么他也可以不加以理会,当做没听到,尤其是在人多的地方,这样就可以避免让人觉得他像个疯子一样对着空气说话。
不过若是在家里,席钧奕就能随心所欲地和任何人说话,他会将这些人画下来,和谢昱分享他处在幻觉中的一切。
谢昱听到他的回答笑了:“真好,钧奕,如果能一直保持下去,你可能就会完全好了。”
不久前席钧奕一心只想痊愈,但那个时候他其实灰心丧气,越是强求越是得不到,负面情绪越是狂涌而来,这让他反而如同掉入深渊,可如今他的心境不一样了,在周医生的治疗方案和谢昱的陪伴下,他不再一心去求那个结果,因为无论能不能痊愈,谢昱都紧紧拉着他,从不曾真正放过手。
“我现在不像以前总是会觉得难过、想哭了,都是因为你总是对我笑的缘故。”席钧奕从最初喜欢上谢昱就是因为他总会对自己笑,这一点至今都不曾改变。
闻言,谢昱就又笑了,那一瞬间,席钧奕仿佛看见了初遇时斜阳下那个明媚的少年。
他们相识已有十年,而今漫天红叶,波光粼粼,笑容依旧,仍是令席钧奕感到怦然心动。
“怎么啦?看呆啦?”谢昱看着怔怔看着自己的席钧奕,笑着问他。
“嗯。”席钧奕认真地答:“看呆了。”
他的天真
两人将独木舟推上岸,抵达第一个露营地点。
这是一片被大树包围的空地,是搭帐篷的极佳地点。
两人一起将双人帐篷搭起来。
他们动手能力都很强,又有默契,从来只要他们互相搭配干活,就无比畅快。
谢昱真的爱极了这种感觉,否则也不会要死要活追着席钧奕跑,他从席钧奕第一次加入微电影社团的时候就迷上了和席钧奕一起做事的感觉而不可自拔。
但如今他有了更清醒的认识,首先钧奕得是他的爱人,其次才是他的工作伙伴。
搭完帐篷,两人开始生火。
刚才在小舟上他们钓了几条鱼,两人露营的第一餐刚好可以吃烤鱼。
在瑞典露营要遵守瑞典的“自然享受权”法,为了保持湖泊干净,鱼不能在水边处理,但可以打水上岸,所有可降解的东西都要埋在土里,所有不可降解的垃圾都必须打包带走。
做到来时如何,走时也是如何。
除了烤鱼,他们还带了一些罐头,这会儿一并放在火上烤,另外还烤了几片吐司,将罐头里的芝士奶酪鸡肉放在吐司上,夹起来就成了好吃可口的三明治。
谢昱也没忘给席钧奕煮粥,席钧奕的胃一直被他精细养着,已经好了许多,如今鸡肉鱼肉都可以吃上一点。
吃饱喝足,两人相拥坐在湖泊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聊天。
“那天你的头发是在店里卷的吗?”
谢昱这么问,席钧奕就知道他问的是时隔一年后他们第一次见面。
“嗯。”
“我觉得也是,你不可能为了烫头发买卷发棒,我后来也没有在你的房间里找到过这个。”
“我想看上去精神些。”
“那这些你是什么时候弄的?殷墟吗?”谢昱握着席钧奕的手,抚上他的掌心,曾经那些粗粝的痕迹他反复研究过,席钧奕两只手掌心都有,应该是握住了什么尖锐的东西,而且不是单片,更像是碎渣,搭建鹿台的时候席钧奕的右手是被包扎起来的,但是这个痕迹两只手上都有,他翻看自己的记录本,发现最早可以追溯到他去殷墟那次,钧奕在接他的时候还没戴手套,之后就戴上了。
席钧奕沉默了片刻,还是“嗯”了一声。
谢昱问这些也不是要自虐,就是想弄清楚席钧奕当时回来见他有多艰难,他摩挲着席钧奕的掌心,知道他手臂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划痕:“很疼吧?”谢昱清楚,这些都是因为他才留下的伤。
“不疼。”席钧奕摇头。他这样做,不被谢昱发现也就罢了,发现了,疼的其实是谢昱。
“我真是差劲,没早一点发现,还说什么喜欢你爱你,你那时候,是不是也希望能被我发现?”谢昱垂眸,说好不自责,可是这件事,他实在跨不过去。
“我也不知道,我那个时候情绪一团乱。”
“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你却还来迁就我,你怎么这么好,这么傻啊?”谢昱说着,就侧首去亲席钧奕。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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