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听来,他的那句话对钧奕而言,无异于剜心之语。
只是无论如何,此时此刻的谢昱都只会做第二种选择,也是对他来说唯一的选择,他对主治医师说:“我想留下来,一直留在他身边,再也不离开他!”
作者有话说:
关于咨询住院部这些事,不久前我自己刚经历过一遍(虽然科室不同),所以是按照我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写的。
另外从这章起,会有许多涉及相关病情的内容,文案上我也写了,都是特例,没有任何参考,请知悉。
感谢大家的评论和阅读,爱你们!
意外
谢昱和主治医师结束通话,便蹑足去到钧奕的卧室里。
卧室里没有灯,谢昱便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睡着的钧奕。
钧奕双眸紧闭,额上耳鬓似乎有细汗,濡湿了发丝,他的眉轻蹙,像是在睡梦中都觉得难受。
谢昱已经很久没见过钧奕的睡颜了,印象中以前钧奕熟睡后也不是很安稳,但每每他察觉后搂着人轻声安抚,钧奕都会睡得更踏实一些。
可是自从他开始躲避钧奕的连环call开始,尽管还是会回去留宿,却都借口不打扰钧奕的睡眠而在书房里休息。
现在,他尝到了苦果,他忽略了钧奕太久,以至于错过了最重要的事:钧奕生病了。
“他对药物不耐受,因此以ct治疗为主,不过如今看来,ct对他的治疗效果也已经不明显了。”
“那要怎么办?”
“席先生的情况还是很特殊的,他的表现并不能完全划分进‘偏执型人格障碍’里,大多数时候他看起来很正常,只有在遇到你的事时,才会出现过分偏执和强迫的心理问题。”主治医师这样对谢昱说:“事实上,包括双向情感障碍的表现,他住院期间都不能被归在严重这一类里,最多只是轻微。”
“那应该是好事?”
“未必见得,从刚才你的描述来看,他恐怕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幻觉了,但是他从来没有跟我提过。所以我对他的诊断恐怕还是有所缺失的,他的病情或许比我所看见的更严重,还有一种可能是,他的病情因为持续发展的缘故,有一部分没有完全显化。”
“您是说……”谢昱只觉得一颗心沉甸甸的,仿佛有巨大的石头压在上面,让他喘不过气来。
“作为家属,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他的精神状况明显是有问题的,远远不是一句‘偏执型人格障碍’可以概括,在医院治疗期间,你从未出现过,才会令他看来趋于正常,如今你既然打算留在他身边,那么可能要做好他的病情随时变化的心理准备。”
怎么办?
谢昱心中冰凉一片。
他不自觉抬手想要抚摸钧奕的脸,可是又怕自己的触碰会惊醒了钧奕。
他被刚才一系列的事实所震惊、继而备受打击,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浑身都是冷汗。
明明屋里并不冷,四月的天气最是合宜,他却依旧感到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是冷的。
他收回了颤抖的手,看着钧奕微微出神。
不知道出神了多久,只是忽然的,谢昱发现钧奕的眼睛不知何时睁开了,正静静地盯着他看。
这让谢昱吓了一跳,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对钧奕露出微笑,说:“你看,我还在。”
现在还是白天,卧室里虽然拉着窗帘,但门开着,昏暗的程度有限,他和钧奕都能看清楚彼此,只是不会像光线充足的时候那样纤毫毕现。
他发现钧奕目光沉沉,与睡前的感觉又不太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的缘故,他觉得钧奕的眼神像是带着一抹炽热和潮湿,这其中又藏着一点凶狠,仿佛一头孤高的兽,在打量进入自己领地里的猎物一般。
尽管谢昱从刚刚和主治医师的咨询中得知钧奕从头到尾都不曾显露出攻击性的一面,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在这样的眼神中觉察到钧奕暗藏的攻击性。
或许又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谢昱禁不住自嘲地想。
毕竟自己是钧奕的负诱因。
或许自己又一次刺激到了钧奕,使他陷入了另一个幻觉里。
以上都属于谢昱的猜测,他对上钧奕这样的眼神一动也不动,更是将自己的眼神放软了,声音很轻也很温和:“钧奕,是我,谢昱。”
谢昱是导演,并不是演员,可实际上他日常在片场里指导演员演戏,有些演员演不好他自己上场亲身示范,效果比演员都要好。而此刻,他作为谢昱自己,也因为和钧奕有过一段失败的感情的缘故,他将自己从一年前钧奕离开后的全部感情都释放了出来,就像他和主治医师说的那样,他爱钧奕,他说这话的同时也反省过自己,他爱钧奕,却很可能并没能让钧奕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过他的这份爱意。
于是谢昱看钧奕的目光变得愈发柔软,也愈发专注,他倾注自己全部的爱意试图能让钧奕感受到,他早该如此的,他不该躲着钧奕,他该接听钧奕每一通电话,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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